对于钟少芹的冷嘲热讽,蔡和群向来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不予理会,不予争辩,不予解释,让钟少芹自感无趣而退。
“哎呀,吕绯雪今天带我真是长了见识了,我们集团里平日威风八面、自视挺高的大老总,居然对一个丑女人像跟屁虫似的,满脸讨乖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够了!”蔡和群原本想装聋作哑,哼唧过去算了,但钟少芹越说越不像话,他便猛地将手里的水杯掷在桌上,“你还有完没完?”
“吼谁呢?生气给谁看?”见蔡和群发怒,钟少芹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故意将脸凑到蔡和群面前,“怎么?你喝完迷糊汤、迷魂酒终于清醒啦?终于知道看上了那样的女人,是耻辱啊?如果你能知耻而悔改,看到咱儿子的份上,我还是挺乐意给你一些机会……”
“钟少芹,你不蹬鼻子便上面!”蔡和群忍无可忍道,“不是为了你们娘儿俩过得更好,给儿子将来提供更好的发展平台,我会这么去讨好别人?钟少芹你给我听好了,这个浮躁的时代,每个人都需要被认同,你若识得大体,懂得我在外做人的难处,无论我在不在公司,都不许你无事再进我的私人空间。我需要好好休息一番。你知道,这些年我是赚了些钱,在许多人眼里,算得上银海市地产界一角儿,稍不留意,别人便说我是傲慢是轻飘,咒我早晚倒大霉,我只有把姿态降到最低,虽福未至但祸已远。再说,天外有天,只有低调谨慎、谦卑的人,才能被大人物赏识,才能得到更多机会。我在外面装孙子,也是为了你和厚斌过得更好。现在,我请你离开我的办公室,并且以后不是谈公事,请你不要再进来了——我们早已不是夫妻,请你有点自知之明,你只是我们集团管理财务的总监,不要再随意到我的办公室来,更不许再谈我的私生活。”
蔡和群这番话,虽然绝情,倒也是一番推心置腹的话,令钟少芹动容,她红着眼眶,弯腰拾起摔在地板上的茶杯碎片,重新从消毒柜里拿出一个青花瓷杯,为蔡和群沏上茶。
“对不起,我也是因为儿子的事情,闹得心烦。”钟少芹在蔡和群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他还是迷恋游戏吗?”蔡和群担忧地问。
“他啊,老师都说他聪明,脑子好使,就是将聪明才智用错了电话,课本上的知识,老师教了一百遍他都学不会,电脑那一行,没人教,他不但无师自通,还技高一筹。”
“算了,儿大不由娘,他都十七八岁的小伙了,能考上大学自然好,考不上就找门路去学他喜欢的计算机专业。”蔡和群叹息一声,“我当初想读书,家里读不起,十几元的学费都交不起,他们这一代倒好,一年的各类补课费就是十几万,还上不了大学,只能证明是一块朽木,不是读书的料,担心也没用。”
“我的儿子是块朽木,那吕绯雪的儿子就很聪明吗?”钟少芹没头没脑的话,让蔡和群实在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自打在一次慈善会上认识吕绯雪后,两个女人一直相处得不错,相约着购物,下馆子,旅游,喝茶,打牌,像亲密无间的闺蜜,现在怎么就管起吕绯雪的儿子来了?女人心,海底针,真搞不懂她们女人真正的心思。蔡和群啼笑皆非,不知道如何回答钟少芹抛来的莫名其妙的问题。
可是,钟少芹就那么痴呆地盯着他,渴望得到他的答案。
“我怎么知道,工作场合的泛泛之交。”蔡和群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糊弄着。
“吕绯雪告诉,她儿子虽然上了大学,但比我儿子好不了多少,每餐无鱼肉不拿筷,周末不睡得太阳晒屁股不起床,你以为现在的孩子有几个是经得起精雕细琢的?”钟少芹的语气,充满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