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吕绯雪打扮得贵气逼人地飘然从贺桃芳身边经过时,贺桃芳却正在经受另一种失落与苦难,她听到徐文浩在电话里清楚无误地告诉她:“桃芳,我承认你是一个很有才情、非常美丽优雅的女人,值得男人去爱,但不适合我,你的事情,汪爱才都告诉我了,他说了许多不好听却非常实在的话,他说你的女儿非你亲生,你为不是亲生的女儿付出这么多值得吗?说真的,若是你亲生女儿我可以试着接受、容纳,若不是你亲生的,我是无法接纳的。”
贺桃芳断然挂掉电话,回复信息道:不必多说了,我们的交往到此止步,祝你早日找到称心如意的女子为妻!
离异以来,徐文浩是贺桃芳唯一动过心的男人,但他们的爱情之花,还来不及绽放就调零了。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汪爱才到底在徐文浩面前说了些什么,连日来狗皮倒灶的倒霉事情,一件又一件向她兜头泼来,使她每前进一步都要后退两步,她也确实没有谈情说爱的心境,万事由他去吧。不是每一根树枝都能栖息,也没有一条渴了就能喝的小溪,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偎依。
贺桃芳叹息着,来到走廊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不料却看到蔡和群正周到殷切地帮吕绯雪打开车门,扶持着她进入副驾驶室,那种关切与体贴,频添桃芳的形单影只与凄凉,贺桃芳侧过身体,转移视线,对于不属于她世界里的东西,她愿意以冰的迅速去冻结。
但陈敬涛的电话带着步步紧追的意味,又开始在贺桃芳耳边掀起雷庭万均的风暴:“贺桃芳,你昨天晚上关机是什么意思?我再说最后一遍:你必须要把程小仁起诉于法庭,以正视自己的清白,否则你们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他为你代笔作画的事情就成立。”
贺桃芳说不出话来,也非常无语。
“喂喂,你什么意思?怎么总是不说话?你害怕什么,有我作主,你看看你邮箱,程小仁都是怎么评价你的?你怎么还像不忍心伤害他似的?”
贺桃芳挂了电话,经过剜心割肉的疼痛、恐惧、羞辱之后,她反倒有了一种豁出去、无所谓的态度,她挂机对陈敬涛发信息道:我什么都不怕了,问问你自己到底害怕什么?如若每个画协会员在你手中握有决定性的权力,我就不需要讲什么道理,更不需要澄清什么莫须有的清白,你开除我画协签约画家资格,我转身离开就可以了。
贺桃芳将信息发送出去时,心里却道,人渣是打不得骂不得的蝼蚁,你把一切都隐忍下来吧,哪怕你心里已经被伤成了马蜂窝。
陈敬涛到底又传来程小仁什么样的墨迹?好奇心还是驱使贺桃芳上楼来到办公室,捋捋头发,坐回到电脑前登录到邮箱,果然看到陈敬涛转来一封程小仁的信,她点开来:尊敬的陈领导,看完你转来的贺桃芳的来信,我真是好气又好笑。她无中生有,谎言都说不圆,相信我英明伟大的领导绝对不会相信她这个弱智女人的谎话。你问我在郭清丽与她之间,保留一个市画协签约作家名额,我强烈建议保留郭清丽,而将贺桃芳的名额拿下,她本来就是名不副实,她本来就不配……
一个领导,居然有这样来“断案”的,保留谁、解聘谁的签约画家,居然去向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会员求证,居然将主动权交给了程小仁去决定。严格意义上,陈敬涛这种散阴风点鬼火,千方百计哄出他人隐私,并四处宣讲、散播谣言的做法已触及道德底线,甚至是法律原则了!贺桃芳思忖着,一个领导,不过是如此水平,两边挑拨,不成为他手下的签约画家也好,不成为他手下的签约会员,也许是一件好事,免得日后有更大的是非缠身。
只是,她贺桃芳与陈敬涛、程小仁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们为什么偏偏要将她往死里逼?贺桃芳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