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丁山所点的六人,都是在基层派出所工作多年的民警,有三人是人到中年,性格沉稳,处世有方,他们熟悉危水乡风民俗,非常有利于走访工作;而伍方舟,年青、热情爽朗,富有工作激情,还爱笑,是调解的一把好手;张良志,曾在危水派出所工作多年,是许丁山考虑到危水离张良志的家太远、使张良志无法照顾家庭,便对倪局言明张良志所面临的困难,将他从危水调到大训派出所,使他能在工作之余,兼顾家庭。张良志此番再来危水协助工作,自然是轻车熟路。
知道手里的牌,是为了更好的打出去;熟知工作人员的底细,是为了快速有效地展开工作。
许丁山的请求,很快就得到了倪局的支持;许丁山点名的民警,在第二天就迅速赶到危水派出所,这催使许丁山内心腾起的信心,是不言而喻的。尤其是正在协助毕辉宇审理大案的伍方舟,将全部担子压给了毕警官,毅然前来,使倍感欣慰的许丁山一再告诫自己:周围有那么多良朋益友,身边有那么多热情洋溢的同事,我们一定能将返乡工作,尽可能地做到尽善尽美。
危水灾区,一群警蓝色的青葱身影,走村串户,聆听民心,他们脚步里所散发出的感召力量,感染、激励、引导着危水这片灾后的乡民,摆脱洪灾恶魔的阴影,在洪灾中重新屹立、崛起。
贺桃芳回到家,强打起精神,洗菜做饭。有晓池跟着,她就是一个妈,她必须要为女儿撑起一片天,一个温暖的家,她千万不能顾此失彼,前面因朱健民家暴孩子而离婚,后面却因种种压力与孩子的叛逆,而步于朱健民的后尘去引爆家战。
手机铃声不合适宜的响起,贺桃芳手拿锅产,怔怔地看着搁在茶几上的手机,一想到又有可能是陈敬涛、程小仁、宋袅袅传来的魔咒,她浑身就不寒而栗。随着铃声的波动,她垂死的世界,只能迎来三人轮番对她的愚弄和诅咒,而她贺桃芳却毫无反嘴之力。
无休无止的电话嘶叫,还是让贺桃芳走过去,抓起手机,眼睛一闭,放在耳边。
“桃芳,你在忙什么?电话打了那么久才接!”爽朗,干脆,淡淡的笑意,穿过屏幕而来——这是徐文浩揉进了笑意的特有的声音。
“啊,啊!”贺桃芳努力在唇边扬起两弯笑容,拍拍头,挥动着手里的锅铲,让锅铲撞击的声音、菜与油在火苗上爆发的“嗤嗤”声,传入手机的另一端。
“你在做晚饭对吗?”徐文浩使劲地吸吸鼻翼,“我好像闻到了菜的香味,真想奔过来尝尝。”
贺桃芳开心地笑着,孩子般肆无忌惮。这是从昨天煎熬到现在,她听到的最暖心窝的话。
“你怎么只笑不说话?”就在贺桃芳犯愁开不了口时,徐文浩却找梯自下,“明白了,家是你内心一角的圣殿,是你与女儿生养栖息的港湾,不是一家人,难得进此门对吧?”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承载着阳光传递而来,将贺桃芳的忧虑与恐惧缓缓驱逐,“所以,我想要进桃芳的门,就必须先要找到打开桃芳心门的钥匙,我也因此安排了周末来我们老家来看球赛的活动,请你及汪爱才等市委、画界,还有我老家的父母领导一起聚集,公开我们的恋情可以吗?”
惊喜,如同这次横祸,都来得太突然,像铺天盖地的冰雹与陷饼,都砸得贺桃芳措手不及。贺桃芳听完后整个人就懞了:那么大的场面,她一个“哑巴”前去何益?更何况,她还滥事缠身;她的晓池刚刚重获上学的权利,更需要她周末的陪护与监督。
“哎,桃芳不要总是笑,你得说话啊,你得表态啊。”徐文浩的笑声穿越百里,直抵她耳膜,“你表态后,我明天就安排汪爱才他们过来接你!”
笑容凝固在贺桃芳脸上,好事坏事掺半的结伴而来,而她却不能开言,嘴里既表达不出内心的喜悦,也表达不出内心的愤怒,只能默默承受这冰火两重天、希望与黑暗压顶的时空。
贺桃芳挂了电话,思忖了一下,觉得应该给徐文浩发个信息说明一下自己不能前去的理由,才看见手机短信提示她有多个未接电话,并且都是陈敬涛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