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口,表面看是无风无波,实则人们回乡的念头暗涌。平息乡民们的“内心洪涛”,与平息滔滔洪水一样,并不会轻松半点;守好“关卡”,与守好“无人区”一样不易!
考虑到姚士群工作经验丰富,任劳任怨,许丁山特意将中午巡逻九沟桥、曲口、汉洪堤三个卡口的重任,安排给了他。
每天中午涌到汉洪堤卡口要求回乡的村民,犹如洪峰,一波波涌来,做思想工作,讲政策,分析烈日下洪灾过后隐藏的险情……姚士群每天忙得口干舌燥。
姚士群巡逻到烈日炎炎的汉洪堤卡口,见一帮民众,围着值守辅警蔡厚斌,强烈要求返乡:“洪水退了,为什么不要我们返乡?听说兴无垸的居民今天已返乡了。”
“兴无垸是全乡唯一没有进水的村庄,经勘察,他们村是安全的。不像你们村,房子、墙壁都在洪水中浸泡了这长时间,突遇高温,容易倒塌,你们再耐心在外待几天。”蔡厚斌忍受着手臂的疼痛,耐心解释着,“一旦防汛人员巡视后,确定你们村也安全了,我们会接送你们回家的,你们放心。”
“那也不行!兴无垸的亲戚打电话说王老五组织了10来个壮力,就在我们村打鱼捞虾,我们胆小躲在外面,却撑死了他们10来个胆大的。”村民们纷纷叫嚷着。
姚士群听到这里,急忙上去询问底细。这群民众大多是危水养鱼场的,他们家家户户承包的上百亩鱼塘,投放的鱼虾苗高大几十万元,不是借亲朋戚友的,就是代款,本来就不想转移;近来天晴了,又听说王老五带一帮人在鱼场偷鱼偷虾,他们就更想回到养鱼场,守护自己的鱼池。
“我们养鱼的人,吃不到鱼,赚不到钱;那些不养鱼的人,却靠偷盗,赚得盆满钵满,撑得满肚子做鱼腥味。”民众纷纷叫嚷,强烈要求回家。
“养鱼场的洪水还没完全退却,小棚矮屋的都在水里泡软了,遇到暴晒,说倒就倒、说塌就塌,死了都找不到姓!”姚士群擦了擦满脸的汗水,耐心解释着,“你们所说的偷鱼事情要是实情,我们一定尽快逮住王老五偷鱼团伙,你们就安心在安置点再住一段时间,等候返乡佳音。”
姚士群的话,平复了群众要求返乡的强烈念头。
“我们说的当然是实情。我还听亲戚打电话说王老五他们一伙十来人开着船,晚上一起行动。”众人道,“要是你们能将他们降服,我们在外还能待上一阵子。不然,一想到辛辛苦苦养大的鱼虾,全成了别人的财路,哪个在外还待得住?”
姚士群将此事对许丁山汇报后,俩人一起商议对策。许丁山当即决定根据群众白天的举报,晚上对鱼场一带,加大了巡逻力度。
“我晚上跟随姚所去鱼场巡逻。”民警高峥嵘自告奋勇。
“我也去。”蔡厚斌刚从“卡口”下线,却也不甘落后。
许丁山与姚士群对望了一眼,相互间点点头。
“厚斌,你守了一天卡,晚上就歇一歇吧。”许丁山感觉到抗洪以来,蔡厚斌明显瘦了一圈,他劳作的身影一旦静下来,就爱沉思、皱眉,应该给他一些独立思考与喘口气的时间。
“许所长,我好着呢。”蔡厚斌故作欢笑,坚持要去,“我就喜欢晚上行动,再说,我睡不着,闲着也是闲着,多一个人,多一份胆。”
暴晒了一天的湖水,微微发烫。夜风卷起阵阵热浪,扑打在脸上、赤祼的胳膊上,又辣又痒。
姚士群和民警高峥嵘,辅警蔡厚斌打着电筒,巡视在鱼场各个池塘的土埂间,在洪流中存活过来的杂草,黄扫着他们的大腿。
突然,不远处的芦苇湖里,传来“吱吱呀呀”的划船声。
“他们果然来了!”姚士群小声对高峥嵘、蔡厚斌道,“等他们进了捕鱼区后再行动,否则他们又要强词夺理,死平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