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的所有社会矛盾原型,其实都是在权力、公正,还有个人主权意志之间的斗争。只要银行抢劫成功,就是我们蔡榨畈、是我们蔡氏世纪来临的象征符号。这场战争已经在我们十多年的打工生涯中的各种维度层次进行过较量了,还等什么?”蔡石朋继续煽动着蔡步程、蔡三根的欲望之火。他在方方面面的历练中,俨然彰显出权威、强悍的架式。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欲望,如果没有欲望,世界就会显得黯淡。蔡步程、蔡三根与蔡石朋,原本就是臭味相投的小团伙。他们对蔡石朋抢劫银行、摆脱现状的狂妄幻想,点燃身体的每个细胞。
“怎么干?我们听你们的!”蔡步程与蔡三根,如同蔡石朋期待的那样表态。
“心急吃不了热肚皮,我春节回老家时,在等火车的空闲时间,将豫州‘金三角’那家农业银行开门时间,运钞时间作了一些粗浅的了解。”蔡和群不打无准备的仗,“我们下一部,还要凭观察,计算出银行人员最少最安全的时间,抢到手如何逃脱等重要事情,只有把这些一一掌握妥当后,才能按计划行事!”蔡石朋胸有成竹地布局着,“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不如还是这样在夹缝里讨生活、维持原状,毕竟好死不如赖活嘛!”
有了抢劫银行、发一笔横财梦想的支持,那些各种各样的鄙视与非议,对于蔡石朋、蔡步程、蔡三根而言,已经不再紧密相刑,他们隔三差五回到豫州,有时是轮流回,有时是结伴回,他们每天像是打了鸡血般,高度关注“金三角”那家农业银行的动态,然后再回到银海的工地,再三秘密探讨、研究。
吃一暂长一智的蔡石朋,将三人十多年来的费用,汇聚在一起,一共有27万多元。
“现在我们随便一搜,就有近三十万。想当初我们就是砸锅卖铁,抽干身上的血,也凑不齐三万。”蔡和群感慨地道,“所以我们要趁胜出手,大赚一笔,让我们的后半生再也不钱发愁。”
蔡石朋留下了7万多元的零头,在豫州一个弄堂里租了套月租一千多元的临时居所,这家人全部出外打工,整个空寂的院落便是他们极好的同谋场所。然后,蔡石朋将整整20万则让蔡步程、蔡三根去莲花城购买枪支:“我回头给你们枪支制造者的联系方式,你们一定要见人交枪后,才能给钱!”在上过一次大当中吸取教训,蔡石朋这次选择的卖主是经商业的大佬提供的线索。
蔡步程、蔡三根令命而去。
蔡石朋一回到豫州,每天比都市的日出起得更早,他踏着寂静的马路来到农业银行门前,对每个门窗,对大门的自动玻璃门厚度,都测量出精准的数据。
第五天晚上,蔡石朋推开豫州出租屋的大门,意外地看见蔡步程与蔡三根待在屋内,表情神秘而诡异,脸上抹不去的惊喜,透露了他们大事告成的得意。
“货呢?”蔡石朋立即返身紧闭大门,急切地寻问着。
蔡三根与步程,也会意地立即紧闭了门窗,将黑色的厚重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室内立即陷于黑暗之中。
蔡石朋拉亮灯,看见蔡步程与蔡三根面面相觑,笑而不答。
“别卖关子了,快说!”蔡石朋急不可耐,他对自己购枪被韩士伟讹诈一事,还心有余悸。
蔡三根变戏法似的,从蔡石朋床底下,拖出来五六个邮包。
“哪来的?你们什么时候放的?”蔡石朋迷惑不解。
蔡步程坐下来,缓缓拆开邮包:“各个关口,对枪支查得极严。我们只有在卖方的帮助下,将枪支的零部件,拆得零零碎碎的,通过物流快递寄回。”
蔡石朋忙蹲下身子,急切地拆开包裹,铁铁杆杆的零部件散落了一地,像一文不值的一堆废筒烂铁。
“这些破玩艺儿,花了多少钱?”蔡石朋有些不悦,有些心悸,“你们确定这玩艺能组装成枪支?”
蔡步程笑笑,站起身,解开腰间的皮带,拿出一张折叠得与皮带同宽的纸条,展开来,递给蔡石朋:“这是组装图纸。相信我们能很快变‘废’为‘宝’,让奇迹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