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看百里骄通身的气派,就知道他不是个好惹的主,此时也醒酒了,被旁边的同伴拉开,避免两人真的打起来。
百里骄像个不得心意就不收手的市井混混,发了疯要打人,都被他吓得不轻。
小二这才上来把人拉开,晦气道:“去去去,这酒就当赏你的了,别来这给我添乱!”
百里骄被赶出来,再次看见苏浅和百里呈的背影,一晃眼,却又不见了,他以为是错觉。
嘴里念着“苏浅”,路人看着他像看着疯子一样,有的还对他指指点点。由于他身着不凡,还招来不少姑娘爱慕的眼神,却通通被他杀神般的眼神给吓回去。
没见过这么凶神恶煞的!就是专门看头的刽子手也没他那么凶。
百里骄看着这座城,借着酒劲,撒了好久的疯。他在气,在赌,赌苏浅会不会出来叫他不要丢人现眼。
直到夜深露重天寒时,苏浅也没出现。百里骄一个王爷,睡在了城墙角落,这一眯眼,就是一夜。
苏浅根本不关心他的死活。
直到天翻鱼肚白时,百里骄渐渐眯开了眼,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双眼里具是涣散,头发也乱糟糟的,一点都没有平时的威严。
百里骄回客栈牵回了马,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心情就是游子离乡那样的不稳定。
他最后回头再看一眼白雀城,眼中虽有眷恋,可竟然被一层悲伤的情绪笼罩。
上马,策马,一骑绝尘。
后面,有道眼神追随他离去。好巧不巧,苏浅一大早的就看见这位小祖宗离去。
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不过也好,百里骄走了,终于……走了。
身后的百里呈正在看着两个月的账本,知道苏浅在看什么,笑道:“既然不舍得,那就去追啊,还在这苦苦看着,何必呢。”
苏浅哼了一声,随他这句话瞥开眼神,然后抢过账本自己看。
“追什么追,我还巴不得他走呢。”
百里呈忽然凑近,“你当真?可依本王来看,你好像有点不舍哦。”
“……没有的事,你别瞎说,否则别人还以为我对他情根深种呢。”
“好吧。”百里呈拍了拍手,“我今日也要回京,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就行。”
苏浅微愣:“你也要回去了?”
百里呈又是一笑:“当然啊。那边还要忙你分店的事,难不成,你还希望我留下来陪你继续演戏?”
他略加思索,摸了摸下巴:“其实也不是不行。本王还挺愿意的。”
苏浅:“那你回吧,我不送了,乏了。”
苏浅昨夜彻夜难眠,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百里呈看着她上楼的背影,好笑的笑了两声,同店里其他人打了招呼,便离开。
这一回京,似乎永远都不回来的样子。苏浅甚至没在意百里呈离开时转身的落寞。
她独自倚在二楼栏杆上,眺望着外面的风景,眼神呆呆的,说是要上去休息,其实在那边靠了一个早晨。
八月看见她眼下的黑眼圈时,吓了一大跳。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苏浅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哭了,她随意一把擦了,笑道:“风大,我被迷了眼睛。”
……
京城中,人心惶惶。百里骄归来的第一天,便得知秦音回了丞相府。
除了成亲时回过一次娘家,秦音基本上很少再回去。这次显然是被百里骄的行为气到,才气势汹汹的想给他一个下马威。
府里还有秦音的眼线,她本来想给百里骄最后一个机会。哪只这个眼线去汇报秦音,说百里骄回来后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要么失魂落魄的喝酒,喝完酒后就开始耍酒疯,满世界的寻找一个叫苏浅的。
这让秦音很生气,也很没面子。她都做到这个地步了,百里骄竟然还无动于衷?
她这个淳王妃,当得也太可悲了!!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狠心。
秦音冷笑,爱转化成恨,确实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她收拾好了东西,换了身贵重的宫装后,便进了宫。
这次,不是去跟她婆婆蕙贵妃说话解闷,而是,直奔皇帝的御书房。
百里骄还在书房里酩酊大醉,唯有这样,才能感觉时间过得快一点,快乐多一点,伤心少一点。
与此同时,秦音已经到达了御书房。
皇上正忙完公事,刚有空要歇息,便听身边的太监说淳王妃求见。
这个儿媳若非有什么要紧的事,也不会单独来见他。加之百里骄也是他满意的储君人选,就越加重视。
“让她进来吧。”
“是。”
仔细看,秦音手里还拿着些“证据。”
她原本想叫人呈递上来,可又怕出了差错,自己办事自己放心,只能她亲自来了。
“参见皇上。”
“起来吧。”皇上喝了口茶,“你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