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说到这句话时,八月的筷子一顿,眼神不自然的移动到菜肴上,咧嘴一笑。
“我家姑娘不稀罕外面那些臭男人。”
“可不是这话?”麻姑吃了口青菜,道:“姑娘长得漂亮,又有家底,才能还多,唉,得怎样的男子才配得上啊?”
麻姑这话说得真情实意,可八月听了,却格外心酸。
对啊,她家姑娘这么好……为什么命就这么苦呢。
八月起身,夹好了饭菜,放在了碟子中,端上二楼去给苏浅吃。
苏浅撑着头颅,右手拿着笔,在思考着要怎么画。
画包包?不是。画发簪?也不是。
苏浅在画小披肩,有的是用珍珠宝石串成,有的则用丝绸和印花棉布,加点镂空薄纱,下面再坠点流苏配饰,有种贵气感。
这种设计,多半会受深宅大院中那些姨太太喜欢,毕竟看着就很有分量感,说不定还能因此争宠。
八月把饭菜摆在苏浅桌上,轻轻拿走她的笔,哈哈一笑。
“吃饭啦!先吃了再说。”然后八月一一把小碟子放好,拉了张椅子在旁边坐下,跟苏浅说着今天的趣事。
苏浅听罢微微一愣,包包炒到一千金了?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本以为,那玩意能回本就行了,没想到这里的人抢得这么疯狂。
据说有两件已经流传到外城了,这几日不断有人想来找她的铺子订货。
这是好事,现在店铺的名声越传越远。不过也要提防一些想来生事的人才好。
于是苏浅让八月监督好所有东西的做工,再三跟麻姑说,一定要保证质量,要对得起价格。
麻姑做事细心,在质量这方面绝对拍着胸膛担保。一方面在培养其他学徒,把简单的配饰交于他们做,至于那些重头功,就由她带领已经出师的徒弟去做。
开张以来,没出现过任何因为质量而退货的事。后面苏浅就渐渐放心,有麻姑看管着,不成问题。
熟悉销售方式的苏浅自然不满足于现在,回想起自己以前买衣服的时候,有了衣服,自然要配首饰、鞋子包包,一套下来,才算搭配好。
于是苏浅又开始颠倒黑白的设计生涯,不过这件事被八月从中劝阻了,那半个月,硬是收起了所有笔墨纸研,让她好好休息。
“姑娘以前还常说,那些人有钱没命使。不是八月多嘴,八月只是怕你身子孱弱,以后什么小病大病都往身上来。到时候,岂不是得不偿失。”
苏浅轻咳一声,笑八月太过紧张了。
“好啦,反正现在样板也够用,姑娘,你在房间里呆好久了,今天天气好,咱出去走动走动,活动一下筋骨也好呀。”
苏浅点头,穿上了自己的新品,那件流苏小披肩,带着张白色的面纱,就和八月从后面出门了。
她的生活越来越美好,以前的事也没再想起,现在有了店铺,有八月麻姑一等人说说笑笑,所有人都在为店铺着想,真真正正融合成了一家人。
只不过有一次很好笑,有个来买男装的公子频频问麻姑这家店的老板是谁,麻姑没回答,只说自己是个跑腿的。
不料这位公子锲而不舍,店铺每每出了新品,必定要每个颜色都揽下五套。
后来这件事被苏浅知道,刚好那日,那位公子带来媒婆来说媒,麻姑比八月还护着她,一气之下把人轰走。
苏浅知道后,第一反应笑得前仰后合,没有点大老板的形象。从那以后,人人都知道她是不可摘的高岭之花。
八月买得多的都是苏浅爱吃的菜,她每次和苏浅出来时,都要提防身旁有没有不怀好意的人。
苏浅挑挑拣拣,在摊上挑了快排骨出来,她打扮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却在集市买菜,看起来格外有趣滑稽,不少人的目光都看着她,她太惹眼了。
即便不穿这身衣服,身上的气质也让人过目不忘。
苏浅已经把自己锻炼得能无视掉这些目光,从容不迫。她好久都没这样贴近生活了,原来简单平凡的活着,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
“走吧,我们回家!”八月可爱的笑着,勾着苏浅的手走。
路过一家茶楼时,苏浅忽然停下来,隐约听到了在说京城的事。
只顿了那么一下,苏浅继续抬脚走。
别说江山要易主,现在就是天塌了,地陷了,她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回店铺后,一切照旧。但麻姑来说衣服又不够卖了。
一开始的苦恼是怕卖不出去,现在却是不够卖了,苏浅自己也哭笑不得,批了钱,让麻姑多进点布料,放大批量去做,特别是销售量好的那几款。
有多少做多少,那银子跟扫落叶似的,随便一扫,就积堆了。
苏浅吃了早饭后,在一楼大厅内欣赏着自己的作品,这会子还没那么多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