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姑娘,你脸上这是怎么了?”胡大夫眼尖瞧见了八月脸上的红肿。
“没事,被条疯狗咬了,不碍事的。”
八月胡乱抹了抹嘴角,提着菜篮子去了厨房,走的时候,嘶疼一声。
李三那个窝囊废物,打得这么用力,下次可别让她逮着了,否则定当十倍奉还!
苏浅也学着胡大夫,乖巧的坐在了台阶上,抱着自己的膝盖,看胡大夫洗药。
胡大夫主动道:“王妃可是要听我讲白雀城中的趣事?”
苏浅眼睛看着无神,但是又神采奕奕,有种颓废的美感。
每次胡大夫去外面行医后,总听取了许多趣事,回来之后都会跟她们二人分享,逗得两人开怀大笑。
胡大夫也挺不容易的,苏浅心想,还是别麻烦人家了。
便摇了摇头,苏浅起身,回了院子。
她还有正经事没干呢。
画桌还停在院子里,跟百里呈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那上面的废纸也没扔掉,是百里呈昨天教她画画时留下的笔迹。
苏浅走过去,指腹轻轻摩挲着,趴在了桌子上,闭眼小憩。
不知为何,风一吹来的时候,心里空落落得可怕。那种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不甘,总是在这种时候被挖出来。
睡不着,苏浅干脆起身给自己研磨,然后提笔,完成还没画完的图像。
经过她几次改版后,之前那套裙子样板看起来好多了,至少能分辨出哪里是袖子,哪里是裙摆,不至于一团糟。
这件衣服,倾注了苏浅许多心血。
她如果想要做好服装铺的话,就得多去外面采集市场情况,看看当下流行什么,亦或自己创造流行的东西。
但总之,得迈出那一步就对了。
画到中午时,八月来喊苏浅吃饭。三人齐聚饭厅,胡大夫给她二人讲趣事,八月笑得前仰后合,连同苏浅也是。
苏浅好久都没这样淋漓尽致了,抬头看着外面的天气,云隐不详,好像有场暴雨要下。
一语成谶,还真被苏浅说中了。
八月刚收拾完饭桌时,院子里的阳光便被乌云遮去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大片乌云,黑压压的笼罩在头顶。
“哎呀,这个天气真是反复无常,怪哉。”胡大夫叹气道,然后继续去弄他的药。
八月在一旁收拾筷子,笑道:“要换季了,正常呀。”
不一会,雨就淅淅沥沥的下了,打湿大地的一切,墙角里枯死已久的草仿佛要就地复苏,栩栩如生起来。
苏浅拉了张椅子摆在厅前坐着,好像在欣赏这一场雨。
八月中途拿了件外衣来给她盖上,怕她中了凉气生病。
这雨下得极美,叫苏浅想起了流星雨。脑海中顿时有了灵感,想起今天早上在集市上看见的布料,白色的,上面点缀着黄色的星星点点,做裙摆的话,一定会很好看的。
苏浅想着想着就开始提笔画了,几乎画到忘我,废寝忘食。胡大夫在身后唤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听见。
“王妃,您身子刚好,不要太费神。天已经黑了,让眼睛休息休息。”
胡大夫也是苦口婆心,看这个孩子这么用功,又是稀疏又是心疼。
这孩子,以前可是高高在上的苏王妃啊,吃穿不愁,前途似锦,如今,却落魄成这样,身边只有一个伺候的丫鬟。
叹着气,胡大夫给苏浅把脉,调整药方,继续为苏浅调养身子。
“没什么大碍,王妃只需按照现在一样就行。”胡大夫的意思是不用变,现在的苏浅已经在往好的道路上走了。
两人这边刚说完,八月突然急匆匆跑过来,道:“王妃……有人在敲门!”
自从上次开门见到是百里呈后,八月就不敢随意开门了。
胡大夫从来不会把病人带回来医治,因此应该不是他的人。
也更不可能是苏浅的。
今天早上她们惹了那个恶霸,极有可能是李三打听到她们的住处,带人回来找茬了。
这种想法让八月顿时不寒而栗,开始后悔今天早上不该那样出面才是,反倒给王妃招惹麻烦了!
这要怎么办才好?她们一不能打,就算跑,也跑不远。白雀城也不熟悉……怎么办?
苏浅镇定地站起来,让八月不要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古以来就是这个道理。
况且……她坚信自己不会死在这里。
地牢都逃出来了,何况这里呢。
苏浅在纸上写道:“你和胡大夫先躲着,我来应付。”
八月愣了,颤颤巍巍道:“不行!”苏浅说不了话,要怎么应付?
胡大夫是断不能受到伤害的,否则以后没人给苏浅看病。八月强硬道:“胡大夫,你先找个地方躲好,我们喊你出来时你再出来,晓得吗?”
胡大夫点头,隐进了黑暗中。
“王妃,我去开门。”
苏浅却直接摁住了八月的手。
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