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你这腿断不能落下毛病,每天好好用药,知道了吗?”
秦音一副小女子作态,红了脸点头,“知道了,多谢相公关心。”
百里骄一愣,仿佛想起了什么,之前,似乎也有一个女子这么喊过他。
“以后喊王爷就好。”
留下这一句后,百里骄就匆忙回了书房。
媚娘恭送他远去后,拢紧了那间还带着余温的外衣,冲秦音笑道:“王妃冷吗?要不要媚娘身上这件衣服借您穿穿?”
“王妃,这个媚娘这是目中无人!”媚娘离去的背影甚是嚣张,惹得秦音身旁的丫鬟都看不下去。
秦音打住了她,极其冷静:“先让她嚣张一段时间,日后看我怎么收拾她!”
压制住了气,秦音低声问:“打听清楚了么?王爷这几日进宫都干嘛了?”
“回王妃,王爷一直往蕙贵妃娘娘那里跑,偶尔去御书房陪皇上议事。”
秦音来回走了两步,有些不放心,又问:“那个百里呈呢?听说他离开了京城,去哪了?”
“听闻是身体不好,要去外城修养一段时日。”丫鬟忽然压低了声音,“这样也好,现在皇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立太子的事情还没定,四王爷又是个有力的竞争人选,他离开了,咱们王爷就是唯一人选了。”
这话不错,可秦音那个四表哥她是了解的,阴鸷得让人觉得恐怖,怎么可能会在紧要关头去别的地方修养?
这中间一定有古怪。
不过眼下还是得先解决府里的事,免得某些阴沟里的老鼠在她面前跳脚,叫她烦心!
“你去把之前那个姓陈的大夫找来,若他不从,你就用点手段。”
丫鬟眸色沉了沉,点头,缓缓退下了。
叹了口气,秦音环视一圈这偌大的淳王府,头一次觉得空虚。
她那个早死的苏姐姐,如果现在还活着,该是一番怎样丑陋的模样?
秦音忽然后悔,她应该让苏浅活得再久一点才对,好让苏浅看看自己如何步步为营,夺去她身边的一切。
“你说你,死得怎么就这么早呢?”连讥带讽的笑声顿时响了起来。
丫鬟看得有点怵,不敢说话。
王妃这是怎么了……
淳王府内波涛汹涌,对比起白雀城的无名院子里,如同深渊。
苏浅跟八月买完东西回来后,就再次提笔画东西。
百里呈说她画工不行,便亲自提笔上阵教她。
苏浅很聪明,一点即通,很快就上手了,学了些简单的笔画,还有色彩的调配。
画到中午时,百里呈终于发出一声赞叹,“不错不错,不愧是我徒弟。”
苏浅颇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新作,怪笑写了行字:“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徒弟了?”
“好好好,你天赋异禀,是本王无能。不过你画得确实越来越好了。”
有了百里呈的称赞,苏浅心里顿时开心,嘴角一扯,随即流露出灿烂阳光的笑容。
百里呈眨眼道:“你真要开服装铺吗?”
苏浅点头。
“好,我拨点资源和人脉给你。”
苏浅又摇头,写下:“人脉即可,不要声张。”
百里呈笑道:“你是想做隐士高人么?这么神秘做什么,白雀城不会有熟人的,你放心。”
即便有,那也活不长了。苏浅在这生活的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否则容易招惹是非。
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得像呵护娇花一样用心。
“走吧,吃完饭再来画。”
百里呈就像个寻常人家的公子一样,从前身边都有五六个人伺候着的,如今孤身一人,反倒要来伺候苏浅。
苏浅有些过意不去,轻推开他的手,道了一声“不。”
“客气什么?”百里呈强行拉着她的腕子,“有个王爷伺候你,你还不乐意?”
不是不乐意,而是心里很难受。苏浅知道自己麻烦百里呈太久了,忽然转念一想,百里呈在这呆了已经有些时日,京城的事真的处理完了吗?
还是说,百里呈是流亡至此的?
“你脸色好复杂,在想什么呢?该不会是在担心本王会不会死吧?”
苏浅总逃不过百里呈的眼睛,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这个人,就是想太多。你再胡思乱想,本王就收了你的摊子,让你成天憋在屋里不准出来。”
苏浅怵了,不让她见太阳,还不如叫她去死呢。
风一吹,当即把苏浅的面纱吹起来,百里呈无意看见苏浅脸上的伤疤,脚步顿时沉重起来。
那疤痕就算是落在一个男子身上,也未必受得了。况且还是带着侮辱性的一个字眼。苏浅性子那么要强,心里肯定很伤心。
百里呈内心暗暗想着,待会要叫八月把院子里能看见的镜子收起来才是。
免得苏浅见到自己的疤痕时伤心。
再者,要托人去找个江湖艺人,把这块疤痕去掉或遮掉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