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急促,看百里骄的神态,这件事已经闹得很大。
只不过,百里骄已经先将大片风雨挡在外面。
这么一想,苏浅的心里好受点了。
等到了丞相府时,苏浅下车,傻傻在门口等候百里骄。
两人乘坐的不是同一辆,她在外面站得脚底发麻,百里骄早就进去了,半天寻不到她,怒气冲冲走了出来,立在朱门内,衣袍被风吹得翻飞。
“还不进来?还站在那干嘛!”
斥责的语气,仿佛苏浅是个不懂事的下人一样。
揉了揉发麻的手,苏浅自嘲的笑着,原来人家早就进去了,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还被这么下人看着。
想必,他们也在心里笑自己白痴吧。
走了进去,苏浅低着头看路,百里骄冷嘲热讽道:“你眼盲?不知道本王已经进来了么。”
刺激的话让苏浅心里难受,大脑弦断,颇为卑微道:“我以为你在后面,所以就等你。”
“等什么等?本王也用不着你等,赶紧的。”
苏浅看着百里骄径直先走的背影,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跟在他后面。
百里骄驾轻就熟进了秦音院子,那里面已经围了数名大夫。苏浅在后面遥遥一看,好多人,心想还真应了昨天那个小厮所说的,围得水泄不通。
坐在外面连连叹气的,应该就是丞相。一夜之间,他双鬓多了几缕银丝。
苏浅见了心里一紧,就要进去探望秦音的情况,不料被外面的人拦着。
“苏王妃,您先不能进去,大夫们正在讨论我们小姐的病情。”
“苏王妃”这三个字跟炸药一样,所有人顿时回头,齐刷刷的看着苏浅。
只有百里骄没回头,他宛如一堵高大结实的墙,替苏浅挡去大片夹杂嘲讽厌恶的眼神。
那些眼神像针,铺天盖地而来,看得苏浅头皮发麻。
该不会,都以为是她下的毒吧?
丞相率先站了起来,双目炯炯,一下子有了精神,声音沙哑,显然一夜未合眼,但仍威严。
“你就是苏浅?”
秦音这段时间频频去淳王府玩,丞相当然也有所了解。上下打量苏浅一眼后,从鼻尖冷哼一声。
“昨日我女儿吃了你送来的糕点后,就开始发病。苏王妃,你安的什么心?”
苏浅倒像问丞相安的什么心,秦音还昏迷不醒,事情还未定夺,就急着给她扣帽子?
未免也太急了点吧?连流程都不走了。说没有人在背后陷害,苏浅自己都不信。
微微欠身,苏浅行了个礼,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免得被人看去笑话。
“阿音还未醒,待她醒了,我自证清白。”
丞相甚想发怒,人这么多,加上百里骄还在这,他不好不给面子,便道:“我女儿痛了一夜,痛到早上昏迷过去,苏王妃的话,未免叫人心寒!”
这是怪她只顾自己的清白?
苏浅扫了眼里面的情况,“您先让我进去,看看阿音。说不定,我能帮到大夫。”
“苏王妃还是省省吧。”丞相越发咽不下这口气,本来百里骄是他看好的女婿,被人捷足先登就算了,自家女儿的命还差点搭上,因此迁怒。
苏浅眼睁睁看着百里骄从自己面前走过,进了里面,留下她和丞相,两人相对,丞相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剥的样子。
怕了怕了,没见过这种眼神。
苏浅叹了口气,道:“昨天的桂花糕呢?如果有毒,可以用银针测出来。”
她刚说完,就听见里面一声忽大忽小的咛声。
丞相立马疾步进去,脸上大喜:“乖女儿,你终于醒了!”
秦音刚醒,就看见身边围着这么多人,第一眼先是看见百里骄,虚弱道:“我这是怎么了?”
百里骄小心用袖子抹去她额头上的薄汗,“你没事了。”
几个大夫同样是松了口气,总算用针法把毒逼出来了。那口恶血吐在地上,立马被婢女擦去。
众人让开了路,让丞相进来,苏浅见没人拦着,干脆也跟了进去。
看着百里骄单跪在秦音面前,苏浅的心里宛如刀割。
“身体还疼吗?”百里骄温声道。
秦音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眉头一蹙,想来是想起那阵销魂的疼痛,立马咬着贝齿,心有余悸。
“不疼就好,不疼就好!”丞相疼女儿是出了名的,看见秦音没事后,脸上也终于舒展开来,强行喜笑颜开。
所有人的脸色渐渐变成开心的笑,只有苏浅,跟死了老公一样的表情。
丞相几番慰问,确定秦音无恙后才从她身边起开,冷笑一声,重新看着苏浅。
“苏王妃,你是不是该给个解释?正好今天淳王爷也在,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好!”
百里骄微微侧身,看着苏浅双手垂在两侧,身后孤立无援。眉目一沉,他冷声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