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屋后,小雪神奇般的停下了。
八月合上了门,没有进去,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还在熬药膳,连忙回去熄火。
不知道是不是八月的错觉,她越发觉得秦音不对劲,而且秦音刚才的所作所为让八月很不舒服。
总觉得秦音带着别的目的。八月边想边走,绕到后方去拿药膳,这是苏浅每天都必须喝的东西。
拿了两块湿布,八月把小炉子里的药汁都倒出来,立马浸出一阵浓香,倒完后,立马盖上了盖子,然后放进了食盒里保温。
八月手肘勾着食盒,再次回到院子。苏浅进屋时没有关门的习惯,因为天冷,只轻轻合上,留了条很大的风,风灌进去的时候,呼啦呼啦的,如果是晚上的话,听起来会很渗人。
被吹得脸都冻僵,八月不禁加快手脚的动作,迅速闪身进了屋内,抖落一身风雪后,把药膳端出来给苏浅喝。
“苏姐姐,我差点忘了问,你身体好点了吗?是每天都在喝药吗?”秦音眼巴巴看着八月手里那碗东西,似乎被香味吸引了,闻着比那些八宝珍汤还要好喝。
八月轻轻一笑,“我今天正好熬多了,补身子的,秦音小姐要不要来一碗?刚好我盛了。”
秦音自然叫好,她闻着嘴馋,轻抿了一口如茶色般的汤后,立马眼睛一亮,夸八月厉害,熬得比那些厨子还好喝。
一碗汤下肚,苏浅方觉身体暖和些了,不像刚才一样到处寒嗖嗖。
“我身体其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不过还是得继续喝药,喝到好才能停,你不用担心我。”
喝完了后,八月接过了碗,收回食盒里,想了想不放心,干脆在这里守着。
两人对视一笑,秦音用帕子轻轻压了压嘴角,一脸开心,“我好久都没喝到这么美味的东西了!”
“你如果喜欢,可以天天来,或者叫八月教你的丫鬟怎么熬。”
秦音立马挽起苏浅的手臂来撒娇,颇为哼哼唧唧,“阿音脸皮薄呀,若日日来,苏姐姐和表哥岂不是要烦死我。”
苏浅忽然浑身一愣,如同当场被泼了冷水一样。秦音不说还好,她一开口喊“表哥”,苏浅当即想起两人相拥的场景。
如果当时苏浅没看错的话,秦音是在流泪。
察觉到了苏浅的异样,秦音才抬起头,“怎么了?”她望着苏浅失焦的眼神,心知苏浅想起不好的事情了。
多半是那晚的事。
秦音可不敢再靠近苏浅,生怕弄疼她的心伤,脸上也跟着灰暗下来,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
“没事,就是突然头疼。”
秦音心道:“这是在赶客?”苏浅真当淳王府是自己家了。
“八月,快去请大夫呀,你还在这干什么,苏姐姐头疼了。”
八月根本就没打算出去,她最了解苏浅,苏浅如果真的头疼,那肯定是不会说出来让人担心的,只会默默**休息。
“不用了。”苏浅一想起两人抱得那样紧,神经突突突的疼,连带着半边肩膀都开始酸,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自己有便药。今儿恐怕不能陪你了,阿音,你不如……去前厅找你表哥?”
秦音摇头,“我刚问过下人了,表哥和媚娘进宫去了。”她也没有要立即离开的意思,眸子中淡淡一片哀伤,在为苏浅的态度难过。
“苏姐姐,其实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秦音回头,让八月先出去,自己有体己话。
八月轻推开门,伫立在门外,如同一尊守门的石像。她微微侧耳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八月不是生性多疑的人,只不过这几次秦音做出来的事实在足以让人怀疑。也就是自家王妃傻得单纯,才没发觉出来。
房间内一阵烧炭的噼里啪啦声,很小,但在足够安静的房间内就显得很大。
秦音双唇微微张开,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她这幅样子,会让苏浅误以为自己错怪了她。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到了今天,你我之间已经没必要绕弯子了。”苏浅说话也很直接。
“我……”秦音脑子反应迅速,“我就是想跟苏姐姐解释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怕你误会,这两天自责得无法入睡。”
两行清泪顿时从秦音的眼尾留下,红红的,让人看了止不住心疼。
“我当时就是和表哥拥抱,我见你伤成那样还自己扛着,心里难过得不行,你知道我的脾性,爱哭,当时身边就只有表哥在,我鬼使神差想跟他发泄。”
再次巧妙的避开了所有重点,秦音边说边流泪,弄得苏浅都不好意思了,整件事情,反倒她是施害者一样。
可是讲道理,那晚苏浅脑子受到的冲击确实很大,特别是她刚开门那一瞬间,看到时,简直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