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骄低低笑了起来,嘴角还淌着一抹药汁,用袖子胡乱抹去,看着苏浅嗔怒的样子,两人好像回到了最初。
苏浅想打开门时,发现外面锁上了,怒着看百里骄,百里骄已经重新躺回去了,心口上一道血红瞩目。
“你干什么?非要留我在这间屋子里恶心吗!”
苏浅怒得原地转了两圈,浑身不得劲,只要一进来,她的脑海里就全是那些回忆。
接踵而来的,是百里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绷带上的血渐渐蔓延开,他转眼看着苏浅,“你别站着了,过来陪本王说说话。”
这一刻,床上的人影竟有些落寞感。
“滚吧!”
苏浅坐是坐下了,但是是背对百里骄坐的,别说屋子了,她现在是看见百里骄就膈应。
拿起了桌上的糕点,苏浅发现自己的手还没洗干净,指缝里都是血,吃下去的糕点好像还带着血味,胃里一阵翻涌。
“浅浅,过几日便是京城灯会团圆节,本王带你去别处过,好不好?”
苏浅哼哧哼哧吃着糕点,不理他。听着身后的咳嗽声时,眉头微微一蹙。苏浅转身道:“你死了没?”
“没呢。”
恢复如初后,百里骄幽怨道:“本王都咳嗽成这样了,你连杯茶水都不愿意给本王倒。咳咳咳……”
这咳嗽声当然是装的,还装得很像,加上百里骄这幅可怜的表情,苏浅没看出来。
毕竟自己用刀刺自己……实在是个狠人。
苏浅倒了杯温水过去,没好气的摆在床沿上,“喝吧。”
“本王的手没力气。”
苏浅冷笑:“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咳咳咳。”
“……”一阵无语,苏浅冷眼旁观,发现百里骄真的咳得面红耳赤后,再次没好气拿起水杯,抵到了百里骄唇下。
百里骄伸手抓住了苏浅的手腕,轻轻抬起头喝下。
苏浅的手僵硬得不能动弹,对方轻声道:“浅浅,我感觉胸口痛。”
“那你就痛吧,活该。”
“你看看本王的伤口是不是又出血了?”
“不看。”
苏浅一用力,忽然碰到了百里骄的伤口,引得对方嘶嘶作痛。
苏浅猛地缩回了手:“我不是故意的!”
百里骄咬牙切齿道:“无妨。”
这下,苏浅不看也得看了。无奈,苏浅翻开了百里骄的衣襟,果然,那上面已经透着血迹了,连**都沾了点。
“你真的有病。”苏浅的声音闷闷的,听得出来情绪。
“本王没病的话,怎么会喜欢你?”
“……你别捆绑我,我宁愿你现在就死,眼不见心不烦。”
苏浅替百里骄换药,掀开所有绷带时,一个一指长的伤疤暴露在苏浅眼中。
看起来,刺得很深,整个过程中,苏浅的手一直在颤抖。
“苏浅,本王倒有一个……醉生梦死的办法。”
苏浅缓缓抬起眼,对上百里骄迷离饱含深情的眼睛,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着,忽然,被百里骄一拉,撞了上去。
眼睛忽地睁大!苏浅怒道:“你是想疼死吗?伤口刚处理好!”
话音刚落,苏浅落人下风,惊愕中,发现百里骄一张俊脸盯着她瞧,缓缓靠近。
小雪吹落满枝头,压着细弱仅存的枯叶颤抖,寒风与灯火相拥,院子中好像无事发生。
媚娘还在外面等着,等到了深夜,发现苏浅还没出来,愤怒交加,想进去把苏浅揪出来,却在门口时被下人拦住。
“夫人,王爷和王妃在里面,还请留步。”
媚娘气结,这群下人本来还巴结着她呢,转头就想向着苏浅了?愤怒之余,媚娘自觉不能在百里骄面前失礼,只好继续在外面等着。
与媚娘一起等着的,还有八月。
不过八月倒没那么傻,第一这是她们的院子,媚娘想惹事的话她还在呢!第二,王妃这么久没出来,一定是在和王爷说话。说不定两人还能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这么想着,八月静静趴在桌子上打盹,脚下生了个火盆,暖乎乎的。
直到第二天,主屋的门才被打开,清晨第一缕阳光照了进去。
下人们依次端着水盆洗漱用具进去,一进去,纷纷低着头不敢看。
媚娘在寒风中早就成了个雕塑了,听见开门声后,才匆匆走了进去。
一夜没睡,媚娘整张脸都憔悴了很多。一进去,媚娘就听见了一个厌恶的声音。
“百里骄,我杀了你信不信!”苏浅艰难从床上起来,四肢百骸巨痛!
“嗯?你再骂?本王不介意白天也——”
苏浅迅速捂住了百里骄的嘴巴,忽然浑身一愣,连忙扯开了手,想把百里骄踢下去。
“滚!你滚啊!”
“不滚,本王还受伤呢。”
百里骄睡在外沿,拦着苏浅不让她下去。
“你有病是不是!”
“嗯,没看见本王胸口病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