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蕙贵妃的眼线一直在四王府外的茶摊坐着,为的就是等待苏浅出来。但往往都只看见百里呈出来,或者其他不相关的人进出。
苏浅一点踪迹都寻不到,这个蕙贵妃的眼线不由得怀疑这个消息到底真不真,连夜上报给了蕙贵妃。不料自己也暴露了位置。
各家势力在京城中都有驻扎,所有东西不过是想争最后的渔翁之利。蕙贵妃虽然在城中也有部分势力,但终究身处后宫,外面的世道早被平分了。
所以这个一连几日都没有大动作的眼线反倒被百里骄的人留意上了。
所有密探和眼线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耐心好,善于侦查。再说了,坐那么惹眼的地方这么多天不走,准是有事。
于是,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百里骄的书房里。
密探匆匆从外面来报,脸上多日的阴霾终于在此时露出一丝轻松。
“回禀王爷,最近四王府外多了很多其他势力的眼线,王爷要不要仔细盘查?”
在对头安插眼线是常有的事,可如果明目张胆到在别人家门口监视,那肯定就有问题了。
百里骄沾了沾墨继续批公文,抬目道:“百里呈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密探沉思了一会,最近外面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唯有寻找苏王妃的事情例外。
听到密探说到“苏王妃”三个字时,百里骄的手突然顿住了,所有事情瞬间联想到一块。
按理说,现在盯百里呈最紧的应该是他这个三王爷才对,两人虽然是兄弟,但是在皇位面前,没有手足之说。听着残忍,但是是现实。
他都没出手,又会有谁要针对百里呈?
仔细想了一番,百里骄只想到了一个可能,就是在所有事情中间周旋的蕙贵妃。
他的母妃。
联想到苏浅最开始被人陷害,背后操纵的人就是蕙贵妃,再到之后的事,蕙贵妃反常的态度。
其实一切事情都有迹可循。
急忙扔下了笔墨,百里骄吩咐道:“你现在多派人手在四王府外等着,不要被反侦察了。”
“是!”
“还有,这两日先别大肆外出寻找王妃,风声紧,先按下来。”
密探也明白了百里骄这句话的意思,无非再说苏浅就在身边,现在先不要打草惊蛇,免得让别人下了死手。
“调马车,本王要进宫,此事也别声张。”
“是!”
御花园内。
蕙贵妃正在陪刚下朝的皇上散步,两人脸上皆挂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交谈得不错。
皇上负手而行,接过了太监手中的鱼食,一点一点投掷在池塘内。里面的锦鲤争先恐后张着嘴抢夺,簇成一团鲜艳的红色。
“这鱼真好看。”蕙贵妃笑得慈祥,一派与世无争的温和样子。
“这鱼养了快四、五年了。”每洒一点饲料,那池塘就会翻起一阵不小的水浪。
这些鱼就像匍匐在天子脚下的臣子一样,只要抛出点诱饵,就会有人想咬钩。
“人人都说锦鲤是吉祥物,蕙贵妃觉得呢?”
蕙贵妃愣了愣,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道:“臣妾……也这么觉得。”
自从静妃死后,皇上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点微妙。也不知道是不是蕙贵妃自己想多了。
果然,蕙贵妃刚想起这茬,就被皇上提起了。
“朕想起了去年的时候,偶尔有几日和静妃来这里看锦鲤。”
听到这句话时,蕙贵妃整张脸都僵了,若是挡着她下半张脸,就会发现上班张脸根本没在笑。就像有人硬生生扯着嘴皮一样。
“皇上怎么突然想起静妃妹妹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蕙贵妃连忙低头道:“请皇上恕罪,臣妾说错话了。”
静妃已经被打入冷宫,封号也被夺去了,现在应该是个庶人才对。
“无妨。”
皇上的态度让人摸不清态度,两人散了会步,察觉到了蕙贵妃今天要么心不在焉,要么高度紧张,两人也就逐渐没心思说话了。
“朕还要回御书房批折,你自己走走吧,有空朕再去看你。”
“恭送皇上。”
定了定神,蕙贵妃安慰自己不要慌张,方才皇上那番锦鲤之说是什么意思?是发现什么了么?!而且为什么突然提起被打入冷宫的静妃?
越想越慌张,蕙贵妃脸色凝重的回了贵妃殿,仿佛是为了掩盖脸上的紧张,不断的喝着热茶,热气氤氲眼眸间,里面划出一丝恶毒的神色。
苏浅必须死,否则天天胆战心惊的。
“娘娘,三王爷来了。”
“他来做什么?”
“王爷说来请安的。”
蕙贵妃放下了茶盏,让宫女去请百里骄进来,心里疑神疑鬼的,上次两人闹得不欢而散,这次百里骄又想来干嘛?
苏浅已经不在宫中了,蕙贵妃倒没上次那么心虚害怕,反正百里骄手里也没有把柄。
须臾,宫女将百里骄带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