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骄平静地坐了下来,喝着茶没有说话。
短暂的沉默后,百里骄道:“苏浅在哪?”
似乎苏浅才是母子之间的牵连,蕙贵妃理了理衣袖坐正,雍容华贵,“真是好笑,这个贱女人又不见了?”
明明身份高贵,却满嘴粗鄙,百里骄听着心里不舒服,“母妃不用装傻充愣,你敌视苏浅,上次没得手,这次也不会放弃。”
蕙贵妃压着怒气,连声音都变得尖细起来:“越来越不懂尊卑了!本宫可是你的母妃!”
百里骄止不住的冷笑,那又如何,难道不可悲吗?母子情竟然淡薄到只能用尊卑来压制。
百里骄再次厉声问道:“苏浅到底在哪?”
愤怒的声音里仿佛蕴含着雷霆万钧。
“上次你怀疑本宫还没怀疑够么!”让蕙贵妃痛恨的是,眼前的人是她的儿子,她不可能对自己的儿子下死手。所以也就一次次放任百里骄来她的贵妃殿撒野!
蕙贵妃的眼神有些闪躲,不敢正面看着百里骄,但声音气势很足,“本宫再重审一遍,苏浅不在这!你现在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了吗!”
做贼心虚,连声调都比平日里高亢。
百里骄虎视眈眈,道:“既然这样,那母妃一定不介意儿子在殿中搜寻吧?”
“你!”蕙贵妃狠挥了一下袖子,“哼!随你怎么搜,若没搜出来,你立刻滚!”
气得蕙贵妃头上的步摇在猛晃,没好气地看着百里骄。
百里骄不再看蕙贵妃,自己动身搜寻起来,这贵妃殿无法藏人,所以百里骄到了院子外,连各个角落都没有放过,沿着一路往下寻。
别说人影了,连个鬼影都没有,风都冷飕飕的,莫名让人心里发毛。
不过这些都阻挡不了百里骄的脚步,走到尽头时,他的心也跟着慢慢沉了下去。
莫非自己猜错了?苏浅不在宫中?
那她会去哪?
百里骄立在风中,眼神陡然间变得迷茫起来,久久都没有动静。
百里骄绝望的喊着苏浅的名字,声嘶力竭,撕心裂肺。
而被关在冷宫里的苏浅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也听到了似有似无的叫喊声,脸上忽然开明起来,是……百里骄的声音!
百里骄来了!来救她了!
这一刻,苏浅痛得想哭,鼻子泛酸,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竭力发出了求救的声音,朝外面大喊:“我在这……百里骄!我在这!”
虚弱的身体已经无力再支撑她完成这样的动作,连呼叫声都是细微的,被风一吹就散了,根本传不出这个院子。
旁边的宫女也不着急,看好戏似的看着苏浅,冷嘲热讽:“没用的,你在这喊,外面的人也听不到。”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今天的苏浅是必死无疑的。
过了今夜,世上再无苏浅。
苏浅不管不顾,还在大声疾呼,胸腔传来的疼痛几乎将她整个人撕裂。
不行,如果现在倒下,那就永远见不到百里骄……
那些美好的回忆瞬间涌上来,支撑着苏浅不能倒下。
外面的百里骄还在苦苦喊着,一声一声的呼唤苏浅,只可惜苏浅能听见他的声音,可他却看不到苏浅的踪影。
一路而来,只有冷风在百里骄身旁陪伴,随着他的心一块冰凉。
“苏浅……你到底在哪!”
宫墙被百里骄狠狠一砸,竟是凹进去一个大洞。
百里骄再次痛恨自己没有看好苏浅,眼睁睁看她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掳走,又连砸了两拳,知道关节上的血流了下来。
这几滴血似乎落在了岩浆上,一下子被蒸发得只剩空气。
百里骄闭了闭眼,缓了好一阵,徐徐走了出去。
那脚步声渐渐离远,苏浅摇着头不甘,可四肢被束缚着,她想爬,爬到门口发出声音。
宫女像看待一件玩物一样,看着苏浅在地上不断挣扎,然后起身,在柴堆里找了根大木棍,走到苏浅后面,狠狠一敲。
啪啦一声,木棍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苏浅的身体也滑了下去,牵动着铁链的声音,倒在地上,毫无生气。
宫女轻轻踹了苏浅一脚:“苏浅?”
“死了?”
宫女心里有点惊慌,苏浅可以死,但不是现在,连忙蹲下去探苏浅的鼻息,还好还好,还活着。
须臾,宫女将一切东西都打理好,深深望了眼躺在黑暗中的苏浅,后退几步走了出去,门轻轻合上。
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昨晚的那些事情不过是一片虚幻而已。
宫女回到了贵妃殿,正撞上失魂落魄的百里骄,行了礼,百里骄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管别人,魂不守舍的出了宫。
宫女连忙走了进去,蕙贵妃拿着团扇扇风,似乎在缓解心口的怒火。见到宫女回来,低声道:“事情办的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