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贵妃正眼瞧着百里呈,但眼神里都是不屑,她皮笑肉不笑的对百里呈道:“呈儿说的对,赏罚分明,这才是本妃应该做的事。而且不仅是宫人,若有旁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除了本妃,皇上也会加以责罚的。”说完她颇趾高气昂地看着百里呈。
蕙贵妃这话听着风轻云淡,实则暗藏玄机,她冷不丁说了出来惹百里骄一阵神思,半响没有开口。
百里骄细细揣摩着蕙贵妃的话,特别是后半句,联想到之前自己的猜测。
反倒是引得百里呈愣了愣,他也没想到蕙贵妃顺着自己的话大做文章,射影含沙起来。
蕙贵妃无非就是在嘲讽百里呈和苏浅之间的事,有意无意给这件还没查**相的事情盖棺定论了。
百里呈想罢冷笑,算是摸清楚了蕙贵妃的门道,接下来说话他也说得滴水不漏,完全不给蕙贵妃一点可乘之机。
两人隐隐有敌对的趋势,空气有些凝固。
“娘娘说的是,儿臣也赞同赏罚分明,只是——”百里呈话锋一转,“如果是有人存心陷害,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话无疑是在给蕙贵妃一个下马威,她额头隐隐起着薄薄的汗,百里呈在说什么,蕙贵妃心里跟明镜似的。
蕙贵妃不甘示弱,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但内心早就把百里呈和苏浅骂了几百遍。
苏浅这个害人精!都入狱了还这么能折腾!蕙贵妃厌恶得咬紧牙根,恨不得能把苏浅这个女人给挫骨扬灰。
牢狱中的苏浅莫名打了个冷颤,身上的衣服就没处好的,要么沾着血迹,要么破烂成一团,她本该是三王爷骄傲的王妃,却在这种阴暗的角落里被人拷问着。
苏浅撑着眼皮,身上的疼痛越来越明显了,但这些都不足以抵过她内心的痛和恨。
潮湿味在鼻尖蔓延开来,混杂着铁锈和让人昏昏欲吐的臭味一起袭击着苏浅。
八月还没来,苏浅摸出怀中的瓷瓶,小心翼翼翻开自己的伤口,把细小的药粉洒了上去,伤口处渐渐传来冰凉的感觉。
苏浅上完药后,自己眯着眼睛靠到了干净的角落里,蜷缩着微弱的身子,阴暗完全笼罩了她,只有从外面投射进来的一束光线勉强照亮这牢房。
还没人来,苏浅打算闭目养神会,昨晚她痛得睡不着,只能靠现在微微休息。
这边一片死寂,蕙贵妃的宫殿内却在唇*舌战。
百里呈和蕙贵妃一来一回,听着像是在说家常,实则硝烟暗起。
“娘娘说的是,儿臣领教。”百里呈恭恭敬敬道,他不急于跟蕙贵妃拼出高低,须臾,他把目光转到了百里骄身上。
百里骄会意,忽然一愣,他和百里呈向来不合,这什么时候培养出这种的眼神默契的?他怎么不知道?
蕙贵妃见百里呈示软,暗暗舒了口气,重新坐回软塌上,身边的小丫头顺势蹲下给她捏腿。
“一大早就扰得本妃头疼。”说着蕙贵妃揉了揉眉心,双目紧闭,看起来很劳累的样子。
没说清楚是摔掉茶的丫鬟惹她头疼,还是暗指百里呈惹人讨厌。
但已经不重要了,最让蕙贵妃头疼的还是自己的儿子,如果不能把自己儿子拉回来,恐怕要与皇位失之交臂。
届时别说什么太皇太后的宝座了,等百里呈一登基,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他们母子俩,所以蕙贵妃也为这个闹心着。
这时,一个身材高挑的宫人重新端着沏好的茶进来,她稳稳地把茶端到两个王爷面前。
百里呈白费那么多口舌,早就渴了,他也没有多疑,拿起茶轻轻抿了口。
茶第二个端给蕙贵妃,这个宫女不胆怯,即便有身份高贵的人在场,她稳稳当当把茶呈在了蕙贵妃眼下。
蕙贵妃支起身子,满意地看着,清新的茶香让她暂时忘了刚才的不愉快。
殊不知一道探究的目光正往这边来,百里骄眸光一闪,像是发现了什么巨大的秘密,又怕自己看错,赶紧先收回了目光。
宫女端着茶来到百里骄面前,十指芊芊却生出许多老茧,她低头恭恭敬敬为百里骄上茶,却不知百里骄已经顺着她的袖子往上看。
看到那块红色的印记后,百里骄心里咯噔一声。
果然!
他之前的猜测一点错都没有。
百里骄瞬间想起来,苏浅跟他说过的话,那个把她带到宫女手上有快红色的胎记。
世间有胎记的人并不罕见,但长在手上虎口处的怕是找不出两个相同的人了,因此百里骄断定眼前的宫女就是苏浅口中的那个。
而这个宫女背后的人,不正是高高在座的蕙贵妃?
想到这,百里骄忽然纠结起来,心里七上八下,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承认这个真相,开始痛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