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走近楚暮然的身边，萧许夏就越是紧张。楚暮然似乎感受到她的到来，抬头看向这边，当看到她的时候，眼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见楚暮然正看着自己，萧许夏的眼神有些躲闪。她走到楚暮然的对面坐了下来，礼貌性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是不是迟到了？”

楚暮然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只是紧盯着她看。看着萧许夏眼底重重的黑眼圈，他的眼中有着心疼和自责，她昨晚一定是没睡好，是什么让她这样呢？

楚暮然不说话，萧许夏一时间觉得有些尴尬。正待开口，服务员却端上来一份甜品。她低头一看，眼睛顿时放光，这不是她最爱的那个吗？

好像想到了什么，萧许夏回了回神，看向楚暮然问道：“这是你点的？”

楚暮然点头，声音低沉却富有磁性，“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吗？尝尝味道对不对。”当他看到她眼中的光亮时，他就知道，她没有变。

萧许夏有些不好意思，拿起勺子挖了一勺放进嘴里。感受着奶油的细腻和水果带来的甜蜜，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要幸福地飞起。

不经意见楚暮然盯着自己，萧许夏小心翼翼地放下勺子点了点头，表示还是那个味道。

楚暮然笑了笑，见萧许夏喜欢吃，他的心情也不自觉地跟着好起来。好像想起了什么，他便问道：“听莫颜说，你有话想对我说。”

听了这话，萧许夏一顿。她竟然还以为这是一场情侣之间的约会，真是可笑，她还在幻想什么呢？

幻想总有破灭的时候，可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在她最快乐的时候，在她深深地沉浸在这场温柔中的时候，却猛然被拉回现实。

她放下手中的勺子，默默咽下那些没有嚼完的食物。顿了好一会，她才终于开口，“听说你最近在宏天的宴会上说起我了。”

楚暮然愣住，这才想起萧许夏说的是什么。他倒是不奇怪萧许夏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有心的人自然会想尽办法让别人知道。挑了挑眉，说道：“是，怎么了？”

他这么大方承认，其实是想看看萧许夏的反应。不知道她在知道他最爱的人是她时，会是怎么样的反应，他不禁有些紧张。

其实萧许夏根本不知道楚暮然在宴会上说了什么话，她知道的全都是周安然告诉她的。她想让她和楚暮然说清楚，那她就说清楚好了。

她的心已经经不起折腾了，也不想再让周安然来打扰她。如果和楚暮然说那些违心的话，能够结束这一切，那么她宁愿这么做。

想到这里，萧许夏压下心中的疼痛，看着楚暮然缓缓开口，“你的话对我的生活造成了困扰，所以请你以后……以后别再和我扯上关系。”

萧许夏不会知道自己说出口的话有多么伤人，即使她的心很疼，但她不会理解楚暮然的心情。她偷偷瞥了一眼楚暮然，见他抿着唇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许夏甚至怀疑楚暮然到底有没有听到她的话。这时他终于看向她，眼中的神色让她看不懂，“对不起，是我不好，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听着这充满歉意的话，萧许夏有些失落。她这么对他说话，他难道一点都不伤心吗？他是真的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除了那份甜品，萧许夏从他身上看到的只有疏远。她不知道他是刻意与她拉开距离，还是他们之间真的已经这样了，这种感觉让她非常不舒服。

萧许夏扯出一丝微笑，摇了摇头，狠了狠心说道：“只要以后不再牵扯到我就行。”

萧许夏不知道，她的话就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地割着楚暮然的心。他只感觉，他的心在滴血，一滴一滴几乎要把他抽干。

楚暮然强忍着心里的疼痛，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异样。他点头，笑着轻声说道：“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楚暮然说完这句话，两人便陷入了沉默。他们谁也不说话，都有各自的心事。

终于，萧许夏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她是真的好想逃离这个地方，她怕再待下去，就会崩溃。

也许被萧许夏的突然出声给打断了，楚暮然回过神来，反应过来她说的话以后，点了点头。看了眼她面前的甜品，轻声说道：“吃完再走吧。”

萧许夏愣住，盯着眼前的甜品看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吃完再走。倒不是她贪吃，只是毕竟是楚暮然付了款的，她只是吃了一口就太没礼貌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楚暮然在一起，两人之间就没了礼貌这回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两人开始又有了。

看着面前的萧许夏吃着甜品，楚暮然不禁有些恍惚。那个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她就坐在他的对面，面前是她最爱的甜品，而他的面前只有她。

她时不时地抬起头傻笑着看他，脸上粘着奶油，整个小花猫样。而他则会伸出手去帮她擦掉，并且一脸嫌弃地擦手，遭来她的一个白眼。

这么想着，他竟然真的就伸出手去。却看见萧许夏看他时疑惑的眼神，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地收回手，笑了笑。

萧许夏似乎一点都没在意，也朝他微笑了一下，便低头继续吃着。吃着吃着，她就感觉鼻子酸酸的，他刚刚伸手是想帮她擦奶油吗？还是她想多了。

她感觉自己的鼻涕都快要流出来，为了不让楚暮然发现，抽了张纸巾在脸上胡乱一抹。顺带着把脸颊和鼻涕都擦了个干净，便若无其事地继续低头吃起来。

看着萧许夏的动作，楚暮然的嘴角缓缓勾起。他有点怀疑她是不是不会擦嘴，怎么动作会那么夸张，竟然还有那么一点可爱。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哪怕只有一段时间，可以让他多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