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许夏直奔手术室,她冲到门口的时候,许微还没有出来,她却一味地想往里闯。
许墨阳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忙拦住她,轻声说道:“许夏,医生还在处理,你再等会。”
可萧许夏好像没听到一样,没有说一句话,挣扎着往里闯。许墨阳朝萧许沐使了个眼色,萧许沐这时候也不敢和他再吵架,连忙帮着把她扶到一边的座椅上。
由于挣不开两人的钳制,萧许夏只好任由他们将自己带到一旁。可是她却依然没有说一句话,眼神空洞地望着地板。
许墨阳和萧许沐对视一眼,都暗自叹了口气,他们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萧许夏这样的反应让他们心疼,当许微手术失败的消息传出来时,他们也懵了。
他们不敢想象许微那样的一个女孩,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她们。进手术室之前许微还笑着和他们说,让他们不要担心,可是却没想到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过了一会,就在许墨阳和萧许沐松了口气的时候,萧许夏突然像发疯一样,站起身来就往手术室冲。两人吓了一跳,急忙拉住她。
萧许夏使劲挣扎着,尖叫着,却没有流一滴眼泪,“放开我,我要见许微,你们放开我。”
许墨阳两人不敢松手,一边紧拉着她一边在她耳边说着,“许夏,你冷静点,许夏……”
可是萧许夏完全听不进去,她只觉得有双手扼住她的喉咙,让她喘不过起来。不知挣扎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萧许夏第一眼看到的是那令人恐惧的白色床单。
萧许夏愣了一会,突然嘶吼一声,扑了过去。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涌出眼眶,她却全然不顾,颤抖着双手去掀被单,她的心在滴血,每动一下似乎都在撕扯着伤口。
许微苍白的脸露了出来,萧许夏捂住嘴巴痛苦出声。她不明白,她不过就是离开了一小会,许微怎么就离开了呢,是在埋怨她没有守在她身边吗?
早知道是这样,早知道许微会离她而去,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的。可是现在,她再也不能挽回什么,什么也做不了。
许墨阳和萧许沐站在一旁,担忧地看着萧许夏,他们就知道会这样,她心里的痛也不是他们能抚平得了的。突然,许墨阳惊呼一声,急忙扶住倒下的萧许夏。
萧许夏只觉得天旋地转,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似的,眼前一黑,就软软地倒下。
她在心底喊着,还想再看看许微,她不能睡着。可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黑暗中,有人在喊着她的名字,她想回应,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周围一阵嘈杂,说话声脚步声响个不停,萧许夏想让他们闭嘴,意识却在这一刻消失。
在梦里,萧许夏梦见自己回到了学生时代,她和许微她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坐在草地上说笑。她看着许微笑,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萧许夏想深深地望进许微的眼中,可是那双原本温暖的眼眸霎时间充满了恐惧。周围变得一片漆黑,黑暗的恐惧笼罩着她。
只见张小离和莫颜消失不见,只剩下她和许微两个人。突然有个黑暗的漩涡直直地把许微往里吸,萧许夏惊呼一声,拼尽全力想要拉住许微。
“许夏,许夏,救救我……”许微无助地喊着她,可是萧许夏却觉得平时用不完的力气,在这一刻全部散尽。她只能看着许微被黑暗吞没,被那漩涡吸走。
“许微,你回来。”萧许夏喊着,可是没有人回应她,只剩她一个人在着无边的黑暗里。
许微恐惧的眼神在她的脑海中想起,仿佛在说:“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要放开我。”
萧许夏痛苦地捂住耳朵,抱住自己的头,她没有,她没有放开许微,她不是故意的。
可是那道声音却怎么也挥之不去,一直在她的耳边响着。萧许夏再也忍受不住,突然抬起头,大喊着,“我没有。”
天旋地转,萧许夏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另一间病房里。汗水浸湿了她的衣服,她却毫无感觉。只是抬起眼皮看了看周围,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房间,全都是白色的。
“许夏,没事了。”耳边响起温润的声音,萧许夏眼珠一转,却触及到一双温柔的眼眸。
萧许夏呆呆地看着他,喃喃道:“许墨阳。”
“嗯,我在。”许墨阳连忙答应道,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刚刚萧许夏一直在说梦话,他知道一定是做噩梦了,毕竟许微的离开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我怎么了?”萧许夏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好像再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
许墨阳听萧许夏这么问,温柔地看着她,轻声说:“你刚刚晕倒了,医生说你早上没吃饭,血糖有点低。再加上……再加上受了太大刺激,所以……”
许墨阳支支吾吾地还没说完,萧许夏猛然抬起头来,掀起被子,拔掉手上的针头就要下床。
许墨阳见了连忙拦住她,说道:“许夏,你去哪?医生让你好好休息。”
萧许夏推开他扶过来的手,喃喃说着,“我要去救许微,许微还在等着我,我要去救她。”
这时候萧许沐正好交完医药费回来,看到萧许夏醒来,松了口气。又见她要挣扎着出去,说着要去找许微,连忙放下手上的药,过来帮忙拦着她。
“许夏,你冷静点。”萧许沐这么说着,一边按着床头的铃。
萧许夏非但不听,反而挣扎得更厉害了。萧许沐和许墨阳两人不敢松手,直到护士的到来。
小护士惊呼了一声,连忙过来,斥责道:“你们怎么能让她这么闹腾呢?不知道她身体还很虚弱吗?”小护士一边说着,一边要扶萧许夏去床上。
萧许沐和许墨阳两个人一声不吭,只是静静地帮忙,对他们来说,没照顾好萧许夏就是错。
小护士这么一扶,萧许夏反倒安静了,她任由他们把自己按到床上,针头又重新回到了她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