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顺着那有力的手臂往上看，高挺的鼻梁，坚毅的面庞，不羁凌乱的头发，她渐渐地感觉到自己的脸烧红了起来，呆呆愣愣地说了句“谢谢”，便不知不觉地走了，压根就忘了自己来找纪子书的事情。

好几年后的一个晚上，魏西西靠在江灿手臂上的时候，翻起他那些桃花账，江灿老老实实地跟她说起这段初遇。

“老实说，你哪只手给她挡的？说！”

江灿看着怀里张牙舞爪的小女人，忍不住笑着伸出右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头靠在她的脖颈间，温情着声音说，“西西，我们睡觉吧……嗯？”

——

苏家父母看见女儿轻盈的脚步，想说什么，最终也还是由着她去了，毕竟孩子还小，有些事情不着急。

冬天来得很快，一眨眼，大街小巷上的人们全都裹得像头熊，不停地搓着手，嘴里哈着白气。

魏西西也很快真的将江灿从自己的脑子里慢慢地擦去，其实几天前她也在暗暗期待着圣诞节他会不会变成圣诞老人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然后告诉她其实他什么都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一场玩笑，然而最终这天到来时她还是失望了。

这天正好是周六，魏西西一如既往地去“无恙”跟在安若后面学水彩。

当初她只是随口说一说，因为她想把每一个他都画下来，结果他真的当了真，并且竟然给自己还找了个名师！

每次走进“无恙”，安若都会讲讲这些个小藏品的由来，现在再看着这些日渐熟悉的摆设，她却总是心不在焉，内心一阵酸涩。

“又在走神呢？”安若轻轻地敲着西西的头。

魏西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

她不说，安若也知道她和江灿之间的事情，他每次把西西交上来的作业都拍给他“过目”，江灿就像个老板视察工作一样，只回复一个“嗯”，有时甚至连个“嗯”都没有……

安若假如忙忘记了，连着两个礼拜都没有发，那位江大爷就会“不经意”地问，“最近有没有像样的画？”

什么事情能比这更别扭？

心里有事说开不就行啦？

安若无奈地目送着那个小丫头低着头去对面的公交站坐车。

当时答应教她，不过是看在江灿的份上，但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姑娘，勤奋灵动，而且在绘画上面也确实有天赋。

对整个世界充满了温暖和爱就是魏西西的善良之处，同样这点也在她的画作中毫无保留地体现出来了。

安若能教她的就是手法以及学会去感知这个世界，她交上来的作业也总是能让人浑身都觉得暖洋洋的，情不自禁地微笑。

魏西西有些丧丧地站在公交站台处一边揪着手指，一边等着公交车。

她本来还想从师傅这边打听打听哥哥的消息，但是看师傅今天丝毫都没有提起他的感觉，看来是没什么指望了。江宅……他肯定也是不会回的。

本来她也是不抱期望的，但是昨天放学前，魏文洛那个小魔女悄兮兮地向魏西西打听，“圣诞节跟江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