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微风轻拂,阳光明丽,正是陈相府陈老夫人的六十大寿府。
陈相府坐落在上京城南的门前大街,是上京各皇族勋贵世家府邸聚居之地。朱漆檀木大门,汉白玉台阶,下方有两只大石狮子相对分座。檐枋黑漆楠木是刻有彩绘神兽,十分威武,气派不凡。
陈老夫人的丈夫陈家麟是两朝元老,先后辅佐了两代皇帝建功立业,不遗余力,可谓鞠躬尽瘁。最终因积劳成疾,于五年前仙逝。当今圣上贤宗皇帝奉陈丞相为老功臣,向来敬重。在陈丞相死后不久,更是将当时身为状元郎的嫡长子陈修宁破格提升入内阁,成为当时最年轻的内阁大臣。每年陈老夫人的寿宴皇上必会亲自赐下寿礼,以示天恩,真正是极尽荣宠。
傅国公府门前一大早就停着两辆马车。一身月白色正服的傅明廷与妻子傅张氏站在马车傍边,低声说着话,眼眸中满是宠溺。
因为今天要到陈相府为外祖母贺寿,傅明熙今天一大早就请了个假,从国子监赶了回来。他骑着高头大马站在不远的地方,低头无聊地顺着马儿脖子上白色的鬃毛,不时抬头看向傅国公傅的侧门。
傅陈氏担心丈夫的情况,昨晚辗转反侧,一直没有睡好。早上起来时面容有点浮肿,眼底有淡淡地黑影。即使让丫鬟扑上了一层厚厚的粉,但神色间还是显得有些疲意。
她领着两个女儿从西侧门走了出来,不忘回头叮嘱两个女儿:“今天虽然是去外祖家,但必然会有很多人来祝寿。你们要跟在我身边,不要到处乱走。见了人要行礼,不可莽撞冒失,丢了颜面。”
明净和明珠微笑着齐声应下。
陈氏和媳妇付张氏坐前头的马车,傅明珠和明净同乘第二辆马车。傅明廷和傅明熙骑着高头白马在前头开路。
傅国公府的马车宽敞而华丽。站在一傍伺候的青荷看看傅明珠,又看看坐在明珠对面的精心打扮过的傅明净:淡胭脂色的抹胸,烟纱散花罗裙,裙边用五彩丝线绣上了繁花重重,束腰上系着素金色蝴蝶虬结。妆容精致,盈盈含笑,宛如一枝盛放的芍药。
再看自家小姐:一身月白色短单衣,衬上淡紫色罗裙,头顶银色发钗结鬟。垂下的流海遮了一半脸,脸上只略施了脂粉。虽然姑娘长得美,仙女儿般,但是今天这样打扮怎样看都觉得太素了,难怪刚才夫人见到姑娘时眉头皱得要能夹死苍蝇。
今天京中与陈相府素有来往的各名门勋贵都纷纷登门贺寿。
陈相府正门打开,陈修宁一早上就领着管事站在门口迎接宾客,陈家上下忙得脚不沾地。来贺寿的马车几乎将门前大街堵得水泄不通。
“我们在这里下车,走过去吧!”傅陈氏撩起车帘探出头,看见前看不到头,后见不到尾车龙,示意不要进去堵在一起了。于是车夫便在稍远的地方停下了车。
马车里虽然宽敞,但这一路上的颠簸,傅明珠坐久了觉得气闷,听说要下车,高兴地打开车帘利索地跳下马车。
这时傅明庭从前面走过来,手里拿着车夫递给他的脚凳,看向明珠无奈地笑了笑,叹了口气,走到后面的马车前将脚凳放下,伸手将明净扶下马车。
看着傅明净被搀扶着,踩着脚蹬款款走下马车。明珠俏脸一红,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冲明庭咧嘴一笑,眼睛偷偷瞟向陈氏那边。幸好母亲正在和大嫂张氏说话,并没有留意这边的情况。
傅明熙也跟着走了过来,看见这一幕,笑着安慰道:“没事的,小丫头!”说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二哥!你又把我头发搞乱了!”明珠避开他的手,抗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