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宋婉宁一噎。

“要去也行。”黄国安话锋却猛地一转：“还是那句话，你们带上老夫，我负责保护你！”

“那怎么行？您老就别添乱了！”

“唉！”始终一言不发的慕鸿宇终于扯开黄国安的手：“老将军且松开吧！您手劲儿大，别伤到婉宁。

我又何曾想让婉宁去冒险？但冲锋号已奏响，岂能临阵脱逃？更何况婉宁已被嫌犯点了名，即便这是龙潭虎穴，我们也必须去闯一闯。

您想想看，这起案子因嫌犯们手里有人质，我们自始至终处于被动状态。以身试险固然不可取，却是眼下化被动为主动的唯一机会。”

……

不等黄国安接下话茬来，慕鸿宇继而道：“再说两位人质在他们手里时日算长了，性命堪忧、可谓是危在旦夕，又怎能容你我考虑再三犹豫不决？我们不该做的那么过，莫非只是为了保障婉宁的安全，就要舍弃那一老一少的命？”

转身注视众人，他拱手作揖：“诸位，婉宁有胆亦有谋略，且在张花一案过后，我便同她心心相通。请诸位认同我，也要相信婉宁，我们定然能把人质安全带到。

慕鸿宇今日当众起誓，只要我尚存一口气，绝不会让婉宁有性命之忧。”

这话说得郑重，黄国安心头一慌：“可是……”

“别可是了。”于廷尉终于上前将黄国安拉开：“慕大人说得对！咱们的命是命，钱家那一老一小的性命也是命，哪怕是一丁点希望，我们都得全力以赴地争取。”

“于大人所言极是！”宋婉宁见缝插针：“所以黄老将军尽管放心，我和慕大人定会多加小心的。”

“我信你们！”于廷尉拍拍宋婉宁的肩膀：“切记，成与不成你们俩都必须活着回来！”

“是！慕鸿宇，宋婉宁谨记！”慕鸿宇和宋婉宁一鞠到地。

待他二人渐行渐远，黄国安才一拳捶在于廷尉胸膛：“老家伙，你就这样放他们去了？”

“要不然呢？”于廷尉反问。

“万一……”

“哪有那么多万一？”始终没出声的蒋政不满地瞪黄国安一眼：“我们大理寺衙役外出办案抓捕犯人时常会面临危险，慕大人和婉宁又不是待宰羔羊，需要你担心成这样？我看，老将军是眼红妒忌自己去不成，所以才上蹿下跳拼命阻止吧？”

言毕，蒋政抬脚便走。

“你……”黄国安的脸一下子噎成酱紫色。

眼见蒋政已走出几步，他却又停下：“有功夫在这里拉拉扯扯，还不如竭尽所能做好接应善后，尽量助阿遥和婉宁将嫌犯一网打尽！

另外，老将军最近与宋丞相走得挺近，最好管住自己的嘴，也寻个时间提点一下东方太医，让他对封岳县那边多费点心。万一江氏那边听到动静有个什么好歹，也能缓冲一下。”

黄国安先是一愣，继而眼皮狂跳：“喂！蒋政，你胡言乱语个甚？什么叫万一有个好歹？我告诉你，他们俩一定会回来，一定！”

蒋政没理他，继续前行，只是在外人看不见时，眼眶渐渐泛红。

如此艰难的一战，不管胜负如何，阿遥、婉宁，你们俩，可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一路上山，宋婉宁边偷偷观察慕鸿宇的表情，边寻找话题：“慕大人貌似一点儿也不着急嘛？”

“着急甚？”慕鸿宇手里正掐了根狗尾巴草玩儿，宋婉宁发问，他笑眯眯地反问。

“大人为何非要辰时上山？解救人质难道不应该越早越好吗？咱们拖到现在才去，您都不怕太晚了？”

“太晚？怎么会？”慕鸿宇面上笑容未敛，声音亦含笑，瞳眸中却闪过一抹极锐利的精芒，眸底更是深邃严肃得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