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是紫阳真人自己放出的流言？”黄国安瞠目结舌。

“嗯！”宋婉宁点头：“唯有紫阳真人才具备这种能力，也只有他，神龙见首不见尾，令皇上追杀十年都不成。”

“这厮脑筋不正常吧？”黄国安惊诧不已：“他都成了丧家之犬，怎地还这般不消停？难道他真的不怕死？”

“他当然怕死！但艺高人胆大，皇上十年都杀不了他，紫阳真人又有何惧？

想他自视清高，却被皇上逼得走投无路，难免会在虚荣心和嫉妒心的驱使下放出流言。这么做，不过是想让世人知道他本事通天，便是皇上也奈何不了他。

他还想跟世人炫耀，他虽是过了气的大国师，却险些颠覆江山社稷，差一点成了乾巳王朝未来皇储的假父。

他更想让皇上知道，即便他走投无路，也能与皇上相抗衡、伺机报复。”

“啪！”黄黄国安拍案而起：“当真狂妄至极！”

“确实狂妄至极。而如此公然藐视皇权，非正常人敢为。由此可见，紫阳真人不仅胆大包天，还是个相当自负危险的家伙。这样一个高调到肮脏糜烂的人，好不容易回到京城，他若不去窑子里快活快活，岂不白活一世？

问题是京城是皇上的天下，张大人又熟悉他的品性，便是防着这两股势力，紫阳真人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去规格较高的销金窟。正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宋，往往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之处。因此，他只管去那种最低档、最隐蔽、最令豪门士族瞧不起的地方藏身，不但逍遥自在，还能坐山观虎斗，让张大人替他当马前卒与皇上作对。

另外，昨日我让萧大人帮忙画了张京城地图，对每个区域进行反复假设筛查。不管我从什么位置出手，最终，我的关注点都在地形最为复杂，却最有利于躲避逃跑的王麻子胡同。

所以今晚，我才让萧大人重点排查王麻子胡同。”

“萧大人是何时查阅宫廷密档的？”于廷尉突然插嘴问。

“我没有亲自查阅。”慕鸿宇道：“我是托朋友帮的忙！”

“萧大人哪位朋友如此神通广大，连宫廷密档都查阅得到？”

“是……”迟疑一下，慕鸿宇道：“北晋王爷！”

“北晋王爷？”于廷尉和黄国安同时吃了一惊：“萧大人居然与北晋王爷交好？”

“怎么可能？”慕鸿宇坦然一笑：“实不相瞒，此事乃托了我一个姑母的福。我那姑母曾给北晋王爷当过乳母，当日听说我在查案时遇到难处，便主动去请北晋王爷帮忙。

原本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打算，哪想北晋王爷竟如此好说话，不但答应了，还当真把查到的内容帮我抄录了一份，以助我们参照查验。

不过此事干系重大，我和蒋政大人、婉宁核对过之后便将北晋王爷的手书焚毁了。所以，还请黄老将军和于廷尉也替我们保密。”

“这个自然！”于廷尉尚未开口，黄国安已大掌一击：“素来听闻北晋王爷身患胎疾，最不喜与人打交道，便是后宫妃嫔都没几人见过他。不曾想，竟是这般侠肝义胆之人。诶，萧大人，既然你姑母有这等福缘，可否待此案结束后请你姑母帮忙引荐，让老夫也去北晋王府好好拜见拜见呢？”

“你怎地谁都想结识拜见？”于廷尉伸手揪住黄国安的胡子：“这么大岁数了偏偏只长胡子不长脑子，那北晋王爷行事低调，你这么个大老粗跑上门去咋咋呼呼弄得满城皆知，以后王爷还如何清修？万一拖累了北晋王爷的身子被皇上怪罪下来，你个老匹夫倒是有多少条命去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