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寒坐在顾嘉水的身旁,看着面前的两人谈笑风生,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整个大殿里,仿佛只有他们两人,其他人都是陪衬物。顾嘉水对自己态度这么差,她心里是一清二楚。若不是今天听到明渊要来宫里,顾嘉寒都怀疑这两人是良心发现了。
以往时日,自己在他们面前就要婢女一般鞠躬尽瘁。对外说是顾嘉水怀了龙胎想念家人,故而让姐姐进宫,实际上都是顾嘉水为母亲报复自己的一种方式。
“姐姐,你尝尝这桂花糕,可是御房里首厨的拿手点心,那味道可是只应天上有,人家难得几回尝啊。”顾嘉水拿起桌子上的黄色糯软点心放在她的手心里,夸赞可是赞不绝口。
顾嘉寒听完她的话,刚想开口回答,谁知却被明渊抢先一步回问:“娘娘,听您此番话怕是像提醒臣家妻在宫中莫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明渊用的便是咄咄逼人的言语方式,一时之间竟然真的让顾嘉水哑口无言。
所有人都觉得殿内的气氛紧张至极,身旁的婢女看出顾嘉水的眼神,起身提议:“皇上,这几日宫外下雪,宫里却总是热的难受,奴婢想可能是这火炉烧的太旺,这就去退掉一些。”
她的话,让凝固的气氛又重新升温。皇上听后,心里也是一阵赞赏。
本来明渊的话就是针对前几日里顾嘉寒的事,他们谁的心里都比明镜还清楚,刚刚自己正在愁着不知如何作答,这小小的婢女竟为自己解了愁。
皇上心里想着,改日定要好好赏赐这宫女。
“言之有理,那快去吧。”他打着哈哈,看着面前的三人脸色凝重,夹起盘里的一块肉放在顾嘉水的嘴里,说道:“爱妃,你如今身怀有孕,一定要多补补啊。”
听到皇上的话,顾嘉水这才缓和过来,“臣妾定不辜负皇上的一番心意。”转念,她又夹了一块鱼肉放在顾嘉寒的碗里,热情地说:“姐姐,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了。妹妹记得,您最爱吃鱼肉了,这块肉是整条鱼身上最好的部位,你尝尝。”
顾嘉寒心里一阵嘲讽,这顾嘉水真是演戏,说不定到现代还能拿到个奥斯卡呢。
自己不爱吃鱼肉顾嘉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就算她不了解自己这个现代人,那她以前的姐姐顾嘉寒她总该知道吧。
在来到古代的时候,顾嘉寒就派人查了身子主人的一切爱好与人脉,身为妹妹的顾嘉水竟然说鱼肉是她最爱的?真是天大的笑话。
如今的顾嘉寒真像是熊吃了豹子胆,有明渊在这她就有些骄傲,一时之间得意忘形。
“妹妹说的哪里话,鱼肉是有刺的,我从来不吃这些东西。”
顾嘉水刚要开口,又被明渊抢先:“是啊娘娘,嘉寒曾经吃鱼刺卡过喉咙,这鱼肉她是最怕的。”
明渊和顾嘉寒妇唱夫随,把顾嘉水再次堵的无话可说。皇上也是敢怒不敢言,谁让明渊在朝中的势力颇大,否则怎么可能让这二人胡作非为。
“既然如此,把这盘鱼肉撤下去,免得再次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皇上表面上吩咐下人将鱼肉撤走,实地也是在嘲讽顾嘉寒这么大的人吃鱼肉能被鱼刺卡住也是没谁了。
听到皇上的这番话,顾嘉寒气恼,她将脸上即将爆涨的怒气使劲压下去,赌气说道:“哎,不用。皇上这说的什么话,吃个鱼而已哪有被鱼刺卡住的道理。我就是喜欢吃鱼,不用撤!”
她不悦地瞪了一眼刚刚帮腔的明渊,不满地埋怨。明明是来帮人的,却非要让你出丑一下,真是过分。
下人听到顾嘉寒的话,犹犹豫豫地看向皇上和顾嘉水,询问他们该不该放回去。
只见皇上头倾垂,她便把鱼盘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为了自己的赌气怎么说也要把这盘鱼吃了。
她假装很爱鱼似得大口吃着,别人看着进了顾嘉寒嘴里的鱼肉像美味一般,谁知道她有多么的难以下咽。
这鱼肉好吃是名副其实,只不过刺真的太多了,她已经吃到了好几根,为了不丢人现眼,不卡住喉咙,她硬生生逼着自己把鱼刺在嘴里嚼碎,再吞进肚里。
明渊在一旁笑而不语,双眼直视着她把满满的鱼吃光,从桌上拿了纸布递给顾嘉寒。“看的出来夫人这是很爱吃鱼,家中正好买了鱼,等夫人回府之时做几种不同口味的鱼。”
顾嘉寒此刻肚子里是又辣又难受,就差鼻涕眼泪没有流出来让别人看笑话了,这个明渊还在嘲笑自己。
只是碍于现在的情况,她实在不想和明渊计较。
顾嘉水见到明渊在一旁损顾嘉寒,也装腔作势起来:“臣妾就说,姐姐可是最爱吃鱼的,这一盘的鱼肉都吃光了呢。”
说罢,她用手中呢袖帕掩嘴而笑。一阵花枝乱颤,倾国倾城用在现在她的身上都不为过。
相比之下,顾嘉寒便是要狼狈的多。鱼肉的辣味将她肚子烧的火热,脸上也是红滚滚的。
“娘娘过誉了,臣妇只是出于对这鱼的喜爱,不然我是不可能这么贪吃的。”
“姐姐莫要谦虚了,妾身都比不上姐姐的这份豪情壮志呢!”她在嘲讽,刚刚顾嘉寒吃鱼的动作,也是在嘲笑一时赌气的自己。
这些话,顾嘉寒理得可是清清楚楚。自己是聪明人,顾嘉水说的什么意思她再明白不过了。
“过奖过奖,娘娘实在是太客气。不过臣妇可要给娘娘个建议,莫要像我这般吃东西,对腹中的孩子不太好。”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一点,对于顾嘉寒来说还是小菜一碟。
这顾嘉水想要让自己在这么多人难堪,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明渊坐在一旁一直默默吃菜,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他确实不适合插进去,恐怕又会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本来就不同意让顾嘉寒来宫里,但是她偏偏说什么要自己查案,明渊也是出于无奈之举才同意她进宫。
之前在府中听属下宫里顾嘉寒受了欺负,他本是不信的。毕竟,自己的威望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无视,明渊以为皇上会念在自己的份上不为难顾嘉寒,谁知这一进宫才知道深浅。
明渊这时突然明白为何古人有句话为:“一入宫门深似海。”的说辞。他真该庆幸当初不是顾嘉寒进宫为妃,若不然恐怕这皇宫定是鸡飞狗跳。
今日一见,明渊知道顾嘉寒所受的委屈都是真实的。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到欺凌,他的心里就非常不是滋味。
顾嘉寒还在和顾嘉水争口舌之斗,说了许久也没有听到两个男人的声音,转头一看,发现皇上竟然睡着了?
顾嘉寒顿时一阵恶寒,她甚至对自己产生了恐惧。
她和顾嘉水说话都能让人睡着,那到底该有多么迷人,顾嘉寒实在不敢想象。
顾嘉水见到皇上靠在椅子上睡着后,她吩咐下人去皇上的寝宫拿披风。
这时,顾嘉水也没有心情再和顾嘉寒继续吵下去,说的再多也只是口头的胜利,不起什么作用。
“娘娘,皇上的披风来了。”婢女将拿到的披风递在顾嘉水的面前,提醒她道。
顾嘉水优雅起身接过披风,轻轻地将手中的披风披在皇上的肩上,脸上显而易见的心疼。
谁知,披风刚刚在皇上脸上躺下不久,他便从中醒来了。
皇上疑惑地揪着披风询问:“爱妃,朕这是怎么了?”
“皇上,您刚刚不小心睡着了。成妾怕您白天睡着着凉,叫婢女给你取了件披风。”
“爱妃真是朕的贴心棉袄,来,让朕抱一抱,这兴许就不冷了。”
听完皇上的话,顾嘉水就像乖巧的猫咪慢步金莲走到他的面前,娇小的整个身子都藏在皇上的怀里。
顾嘉寒看了这么久,直到两个人相拥至此,她的心里就觉得一阵恶心,让人难以接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明渊此刻的心境和顾嘉寒是一样的,皇上与顾嘉水的装模作样让他看的很不舒服。
今日一来是想探究顾嘉寒在宫里是否受了委屈,谁知竟然还让自己碰上这帝妃两人的**时刻。
要知道,明渊不是那些轻薄的男子,这些**的戏码在他眼里就如看戏一般,并不能让他羡慕。
明渊心里看的难受,这一整顿饭下来也吃的不舒服。
他站起身,打断皇上和顾嘉水的恩恩爱爱:“皇上,臣看这外面的花开的不错,想与臣妻说几句话,不知可否?”
皇上本意是想要拒绝的,出于忌惮明渊在朝中的威望,兵权也是在他的手里,若是不答应,恐怕自己的江山怕是要易主。
“自然是可以的,夫妻之间这么久不见面,想念也是应有的,更何况是说话。”
“那就多谢皇上了。”说罢,明渊便拉起坐在椅子上的顾嘉寒像外面走去。
看花只是明渊的说辞,想要和顾嘉寒说话才是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