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师徒反目

慕言专心按照药方，给媛媛做了蜜丸送给蒋越。

蒋越按照约定，去太医院报道。有多少年没见自己师父了？蒋越想起那个给自己重生，又推自己进地狱的人。算了算了，就当报答养育之恩，以后钻研医术就是。

只有蒋越知道，他心里的伤，在认真研究的时候，才能暂时忘记。这样一来，反而在医术上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太医院。

这一日，春光灿烂，阳光明媚，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董江在这里太医院内德高望重，势力深厚，所以此时正坐在房间里，面前是一杯已经冷却了的茶。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的回到了许多年前，那时候他还未遇到三皇子，没有出世，隐秘深山之中研究医术，当时的他对于毒术已经到了一股痴迷的态度。

青山绿水瀑布之边，矗立着一栋竹楼，旁边围着篱笆，院子里带着一个石桌，旁边尽是各种架子，上面全部晒着各种各样的草药，这时，一身着褐色粗布短褐的少年背着一个背篓推开篱笆，少年虽一身粗布麻衣，但是却遮不了那清透的气质。

不知是否是因为从小就在深山里长大，所以长相俊秀，相貌俊朗，但是尤其出彩一双眼睛，清澈无比，浑身气质非常干净，一栏就知道是没有经过世俗污染过的，此时他将背篓放下，里面是满满的草药。

不过他反射性的先看了一眼禁闭的房门，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有多复杂呢！里面夹杂着悲伤，痛恨，感恩，惧怕等等多种情绪，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这时，竹楼里传出一股声音：“越儿，进来。”蒋越眼中闪过一抹恐惧，但是咬咬牙，还是放下了背篓，一步一步的走进竹楼，来到门口他推开门，入目眼帘的就是一浴桶已经煮的咕嘟咕嘟的的药汁，药汁呈现墨绿色，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

董江似乎没有看到蒋越一样，拿起一个竹篮，眼神无比狂热的看着面前的浴桶，然后就是毛骨悚然的一幕，董江从竹篮里拿出一只只蝎子，可以明显看到那些蝎子是活的，一个一个不一样颜色的蝎子被放进了浴桶，之后就是一条大概只有拇指粗细的花蛇被放进去了。

有一点儿常识的人都知道，蛇的颜色越多越亮，那么毒性就越强，而那条花蛇身上简直就是五颜六色的，光是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可是蒋越眼神十分平静，可是仔细看的话，还是可以看到那眼中深处翻涌的恨意。

董江这时终于转过头看向蒋越，眼中带着疯狂，他就像是在看一块稀世珍宝一样看着蒋越说道：“越儿，脱了衣服，进去。”

蒋越没有办法拒绝，只能如机械一般脱了衣服，一丝不挂的站在那里，但是此时就可以看到他身上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各种的伤口，但是仔细看的话就可以看出，基本全部都是蛇咬的，因为蝎子蛰的话，只要没有毒死，那么就不会留疤，密密麻麻的让人心里发怵。

蒋越迈着腿一步一步进入浴桶之中，刚坐下脸上便露出痛楚，双手紧紧的捏成双拳，骨节泛白，他闭上眼睛主要是来遮掩他已经控制不住的恨意。

他本是一个孤儿，每天在街头和那些乞丐们混吃混喝，吃饱了上顿没下顿，而且还经常被那些老乞丐来当出气筒，但是之后他被路过的董江收养，当他已经是好日子的事情就要来时，却没想到跌进的是另一个地狱。

董江带着蒋越来到了这里，教他医术还有毒术，蒋越心里对董江可谓是感恩戴德，满怀喜悦，可是很快他的心就凉了，因为董江拿他试药，而且全部都是各种他自己腌制出来的毒术，第一次他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是却没想到自己活过来了。

他单纯的以为，只是这一次而已，可是很快现实就打了他一个巴掌，董江之后经常来让他试药，但是每一次都会隔半个月，他心里对董江的感恩也被一次一次的试药磨的所剩无几。

“嗯……”蒋越脸颊泛着诡异的青色，发出一声闷哼，脸颊上一颗一颗的汗珠就如同雨滴一样冒出然后落下，额头更是青筋暴起。

“不对啊！怎么会这样呢？”董江看着蒋越喃喃自语，他对蒋越根本就不是对一个徒弟，而是一个试药人，或者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收徒弟，收了蒋越只是为了有人给他试药罢了！

他此时着了魔一样翻着医书，而蒋越此时只感觉到全身的骨头似乎都要被碾碎了一般，根本没办法思考之外的事情，因为他试过很多毒药，所以他对一些毒药基本都已经免疫了，可是这一次，让他有一种似乎回到了第一次试药时的情景。

不知过了多久，蒋越只觉得浑身越来越痛，意识越来越模糊，模模糊糊感觉到了脸颊上一痛，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而董江将目光从医术上移开就看到蒋越脖子上盘踞着那条花蛇，此时蒋越的右脸颊上是一个正在冒着黑血的牙印，董江皱了皱眉头，这蛇吸取了刚刚药汁里的毒素，原本被他已经揣摩透了的毒，此时也变得不那么熟悉了，带着手套把花蛇从蒋越的脖子上取下，装进一个竹篓里。

然后看着歪倒在一边的蒋越，皱了皱眉头：“没用。”之后将蒋越从浴桶里抬出来，就像是扔一块破布一样扔到床上之后也就没有管了，继续研究这刚刚是那一步错了，为什么回失败呢？

而另一边，不知昏迷了多久的蒋越睁开眼睛，他淡定的从床上坐起来，然后低头看着自己光裸的身体上面的红点，嘴角勾出一抹苦笑，可是一笑他就感觉到自己脸都点儿不对劲儿。

立马拿起旁边的衣服穿上就来到房子里唯一的铜镜前，或许也是这个山谷唯一的铜镜前，入目眼帘的就是已经腐烂发黑的右脸颊，他脑袋一晕，有些踉跄的退后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颤抖着手神起摸着自己的脸颊，不在是平滑的而是**不平，散发着恶臭的，而且他自己完全没有一点儿感觉。

“呵呵……”他低着头嘴角勾出一股笑容，可是怎么看都那么诡异呢！他从地上站起来，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右侧脸，然后推开门出去就看到了董江正在处理一些草药。

听到开门声董江直接喊道：“醒了就过来。”如果是以前的蒋越估计就已经乖巧的走过去了，可是蒋越就站在那里，一步也没有动，董江感觉不对劲儿回头就看到右侧脸已经腐烂的蒋越，眉头皱了皱说道：“你这脸我没办法医，不过皮相而已，你难道还想造反嘛！”董江心里有一点儿不安，这几年蒋越学毒还有学医的天赋他并没有忌惮，反而很开心所以蒋越没有试药的时候他就会教导他医术还有毒术。

可是现在他不知为何，感觉到了点点不安。

蒋越一双眼睛就如同地狱出来的恶鬼一样看着董江，董江被吓到了向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师傅啊！你虽然让我没有在当乞丐，可是我真愿意当一个乞丐啊！这么多年，我为你试的药还有这一次为了试药，我的脸毁了，也报了你收养我和教我医术，毒术的恩情了，现在我蒋越在也不是你董江的徒弟了。”他的声音淡淡的，但是带着一股恨意让董江心里一凉，可是他骂的话还未开口，就已经被堵住在了喉咙。

蒋越勾出一抹笑容看着董江：“今日一别，你就不在是我师傅了，而是毁我容的仇人了。”说完他冷冷的充满杀气的看了董江一眼之后，推开篱笆离开了山谷。

看着蒋越越来越远的背影，董江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在地，同时眉头紧皱，他现在后悔了，不该看到蒋越出色的天赋而那么放松，他天资普通，但是能够有现在的成就，主要就是因为剑走偏锋，可是蒋越不一样啊！以他的天赋估计用不了几年就会超过他。

“扣扣扣！”这时敲门声让董江回过神来，他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问道：”怎么了？”

敲门之人回道：“林太医请您去喝茶。”

董江闭着眼睛拒绝道：“我今日略感风寒，帮我谢谢林太医。”看到门口之人离开之后，董江才睁开眼睛，眼中带着忌惮，他今日在太医院的成就绝对不可以被蒋越取代，虽然在皇宫，蒋越不敢乱来，但是他是在也不好掉以轻心了。

他理了理衣服推开门，来到太医院正厅，这里不少太医此时正在研究药方或者是聊天可谓是一片和乐融融。

而蒋越一袭蓝色太医袍，已经医好脸的他气质温润此时正和一位年龄相仿的太医相谈甚欢，眼角看到董江，蒋越笑着颔首，旁人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是董江却觉得心里一凉。

蒋越看着董江有些狼狈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冷意但是转瞬即逝，继而和身边这位太医喝茶聊天，而落荒而逃的董江回到房间，靠着门板，双拳紧握，他绝对不能让蒋越抢走了他在太医院的地位，他一定要想办法除了他，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在太医院里安稳无忧，而不是像现在，提心吊胆。

他坐在床上，喝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茶，不知想到了什么好办法露出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