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振阎愣了一会，惊讶地看着我：“你居然……”他及时地住嘴，没再说下去，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也没问。

准备起身结账，楼振阎大手一伸，服务生率先接到了他的卡。一边他扭过头跟我说：“我跟你一块去，你没意见吧？”

“嗯。”当然没意见，楼振阎有时候的作用可大可小，我带着他起码多多少少都能给我帮到些什么。

我们出去我丢给楼振阎一个地址，楼振阎直接开着车就过去，好像这座城所有的地方他都熟悉似的。

就凭这一点，他就已经帮上忙了，我想说点什么，可一出口还是那尴尬的三个字：“谢谢啊。”

楼振阎已经习惯了我的谢谢，这一次他笑着给我回了句：“不用谢，应该的。”大概是有人陪我说话吧，我原本压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到了。”这一次是我开口提醒楼振阎，楼振阎听到我的话，一下子刹住了车，我的身体因为惯性不自觉地前倾，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撞到了车的前面。

我下意识地拍了拍胸口，然后揉了揉额头“抱歉。”楼振阎看着我的小动作道。“没事儿。”到了这地方，这里进进出出都是西装革履，气氛凝重，我不由自主地变得严肃起来。

还是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抚了抚鬓角，幸好没穿错。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刚准备拉开车门下车，不小心撇了一眼楼振阎，发现楼振阎穿的很随便。

楼振阎看了我一眼，有些尴尬地扯了下上衣，随即他像变魔术地从后备箱拿出一套正装，在我惊讶的眼神中快速换上。

我还没从惊讶中缓过神来楼振阎已经走下车，给我拉开了车门。“傻愣着干嘛，快出来。”楼振阎恢复了那副邪魅样儿，专门碾压弱势群众。

回过神来，我赶紧下车。

我与楼振阎一同走进这何氏。想当初这何董事长到底是有多巴结楼司清，现在楼司清出事了，想他也应该伸手拉一下吧，哪怕是为了自己。

意料之中，我们刚进去就被前台拦住了。

“我们找何总。”我耐着性子微笑着跟她解释。“不好意思，没有预约不见。”前台小姐又微笑着回应我。

“你告诉他，我是谭思雨，就是那个楼司清身边的谭思雨。”前台小姐愣了一下，嘀咕了声：“楼司清不是入狱了吗。”

尽管她的声音很小，可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瞬间我就不开心了，笑容在脸上僵住，前台小姐也是有些怕事，她陪笑着回应。

“喂，我是小X啊，是这样有个叫谭思雨的小姐找您……好的，我跟她说。”前台小姐挂断电话，也不再赔笑，面无表情地道：“何总说老规矩，没有预约不见。”

我心里有些堵堵的，难过地看着楼振阎，楼振阎看着我，问：“还想见他吗？”我点了点头。

之见楼振阎拿出了手机，随意翻了一下，很快找出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喂？”他故意大声说话，大概是气刚刚那个像墙头草一样的前台小姐。

“您现在有时间吗，我在你公司楼下，前台不让进。”楼振阎故意夸张了语调。我看着前台小姐，发现她的脸色越来越难堪，我心里解气了许多。

楼振阎刚挂电话没多久，那个前台小姐负责的座机响起来，“嗯，嗯，好。”三两句她就挂断了电话。

“这边请。”我看到了她脸上勉强挤出来的笑容，别提多难看了。我突然觉得楼振阎还真是面子大，这个不露山水的何总就这样买了他的单。

我看向楼振阎的眼神都充满了感激，楼振阎对着我骄傲地笑了笑，仿佛在告诉我：“我就是那么厉害。”

很快，我们被前台小姐直接领到了这个何总的办公室。

“哎呀，是楼老板啊！”这个何总主动笑着迎上来，楼振阎拉着我，把我推到前面，他自然地说：“我朋友找你啊。”

何总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僵了一下，却也不能不买他的帐，请我们两个坐下，叫助理倒了茶。

我见有希望了，也不着急，等着茶上来了，还悠哉悠哉地抿了一口。一转头发现楼振阎正像看好戏一样地看着我。

现在这种局面，我神情若定地说明了来意。在我以为他会答应的时候，没想到他头一转：“你这不是耍我吗？”

我心脏狠狠地一阵抽搐，我知道，又失败了。

我终于是明白了楼振阎刚刚那个笑的意思，原来他早就知道是不可能有用了，可是我认定的事情他阻止不了，所以只好带我过来，好让我死心。

“走吧。”我明白了他的用意，终于我知道为什么打了那么多电话没有一个愿意帮忙的，既然楼家人自己都搞定不了的事情，外人又怎么做得到。

楼家，国内国外都有着强大的势力，若不是有人执意要设陷阱，蓄谋已久，那也不可能楼司清一个那么厉害的人会掉进这个坑里。

一坐到车里我的眼泪就忍不住了，那楼司清是不是就没救了。

我才发现我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的，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用，那是多么可笑是一件事情。

以前楼司清说我笨，我还不信，还笑骂回去：你才是笨蛋。现在我终于信了，此时此刻我觉得我才是彻头彻尾的笨蛋。

“给。”楼振阎站在旁边一句话都没有说，任由着我哭得撕心裂肺。

我强忍着抽泣抬起头看着他我问他：“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吗？”我听到我的声音已经几近撕心裂肺。

楼振阎躲开了我的眼睛，不忍心再看。良久，我终于听到答复：“对不起。”我感觉世界是不公平的，明明为什么已经得到了却还要失去。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感觉意识都快要溃散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充满希冀的声音：“或许还有办法。”

猛然我一抬头，我的眼前顿时一片黑暗，终于意识开始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