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六，你去塞北一趟，变了很多。”

这句话从成文昊嘴里说出来，有点好笑，又有点辛酸。

霍小六不知道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京城都发生了什么，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但隐隐觉得，成文昊为此操心不少，一瞬间老了十岁一样。

“人总是会变的，一成不变的是眼前的红墙。”

成文昊十分感慨，道：“你知道吗？刚才朕和成稷单独谈话，你猜猜，朕问了他什么？”

霍小六很有把握，道：“你问他想不想坐皇位，对不对？”

“不是。”成文昊摇头，声音如同寒霜，“朕问他，愿不愿意为了你，放弃王爷之位，贬为平民。”

霍小六嘴角一抽，“那你怎么做？”

她的拳头已经抓紧，如果成文昊说出一个让她不满意的答案，那这个拳头一定会狠狠砸上去，不管是在哪，不管成文昊是不是皇帝！

“朕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你拳头放下，又吓唬朕。”

恍惚间，那个救了她的少年又回来了，带着股少年稚气，捂着脸颊，怕她打。

霍小六松开了拳头，静听着成文昊怎么说。

“朕很佩服成稷的一点就是，拿得起放得下，什么身份地位，权利，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可有可无。他要的，无非是你一个霍小六。光是这一点，朕就输了。”

霍小六望着成稷正在走眼的背影，眼里满满的追随，心里则满满的爱。

“成稷无心天下，只求归田卸甲，与你看人间芳菲。我不一样，我还有明朝云国要管理，无法为你做更多。这个身份虽然代表至高无上，但也是一种禁锢，霍小六，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成文昊没有再自称朕，眼神也回归以前的质朴，看着霍小六，这一次，如同当初初见时的惊艳。

“所以，你是打算放过我们了吗？”

成文昊摇头，“没有。”

“……那你跟我说那么多干嘛？也不嫌浪费口舌！”霍小六有点生气。

“你别急，我刚才还夸你脾气变好了，看来是错误的，你脾气更急躁了才对。”

成文昊真的害怕捱拳头，连忙道：“朕要你们好好在京城活着，好好守着京城，可能办到？”

“你不可能一辈子都把我们栓在京城。”

“能栓一时是一时，朕怕你们走了，整个京城就变得更空荡了。倒不如，时不时跟你们斗智斗勇，朕才不会寂寞。”

听着像玩笑话，可却是实话。

霍小六眼神一闪，伸出了手，“可以答应你，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把鬼姬的解药交给我，然后，放她自由、”

成文昊没有犹豫，立即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

“这有何难？朕本来就想放了她，刚好你开了这个口，干脆连白无计，也一起放了吧。”

霍小六顿时喜滋滋的，郑重地拍了拍成文昊的肩膀，“多谢你了。走了。”

“霍小六，你都不告别一下的吗？有没有礼数了！信不信朕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