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端墨很不适应霍小六这种眼神，这么看着他，就像在看什么街边的乞丐一样。他出身不低，股子里有股自带的清高，自然受不了这等轻蔑眼神。

呼了口气，沈端墨身上因为被雨淋湿，还没有换衣裳，他静静地看着霍小六，似乎想从霍小六的眸中，找出一丝当年的感觉。

霍小六把蜡烛举到眼前，这才看清了沈端墨的脸，发现沈端墨很疑惑地看着自己时，霍小六以为他害怕了。

“小六，你是来关心我的吗？”沈端墨冷不丁出声。

却招惹来霍小六的一阵无声嘲笑，这笑声，更多像是苦笑，还有怜悯沈端墨的意思。

“沈端墨，你真的不觉得你自己太可怜了吗？”霍小六高高地抬起下巴，看起来，还真有点嚣张跋扈的样子。

这显然刺痛了沈端墨，他什么都能接受，唯独霍小六是个例外，霍小六喜欢也好厌恶他也好，就是不要用这种眼神看他，否则他的心真的难受。

“小六，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装傻永远是最好的办法，沈端墨这么聪明的人，也用了。

霍小六自然看得出来，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闷哼后，道：“沈端墨，你少跟我装傻了。你刺成稷那一剑，我会永远记着。你知道我这个人的，心不狠手不辣，但如果你伤了成稷，我一定十倍奉还。”

原本应该是她给成稷挡刀挡剑的，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成稷昏迷不醒。

沈端墨低低笑了两声，越发觉得自己的心凉凉的，“你为了成稷，就这么豁得出去。你为什么，就不能施舍我一点好呢？哪怕是你不情愿的，我也甘之如饴。”

酸溜溜的话，让霍小六听得直觉得恶心，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恨声道：“少在这跟我装深情了！你这人就听不懂人话是吗！”

沈端墨怨妇般地抬起了眼神，幽幽怨怨看着霍小六：“对其他人是假，但对你霍小六，是真的。我说过了，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霍小六乱揉了一把脸，在沈端墨面前蹲下，与沈端墨齐视，道：“那又怎样，你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在伤害我。沈端墨，你醒醒行不行？我真的觉得心好累，你这么三番两次的给我闹事，乱了我的计划。”

霍小六的声音忽然压低，“要不是还念着以前在京城里和你的交情，我早一刀杀了你，否则，你以为你还能活这么久吗？”

威胁的话，在沈端墨耳朵里听着却是要放他一马，网开一面。不免看着霍小六的眼神有点欣喜，这是……念起他的好了？

“既然如此，你杀了我吧，死在你的手里，我也愿意。”

沈端墨就是那种，霍小六说要杀他，他会自己主动送上脖子的人。

霍小六算是彻底被他这个行为给震惊到了，她知道沈端墨精神有问题，没想到，已经疯魔成这个样子了。

沈端墨，算是彻底没救了啊！

“嘶。现在跟你说话我都觉得瘆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