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的均儿又开始哭闹,余墨心中正恼火,又听到均儿一直在哭,恨不得上前一步扇飞这老太婆。
然而苗老娘浑然不知,还在前方絮絮叨叨的说。一边说着,一边把余家人骂了个遍。
要说余墨欺负苗老娘是仗着家世不把长辈放在眼里,那么在二姨这里,这些道理却都是狗屁不通的。
前几天均儿刚刚经历过生死搏斗,到现在她还有些后怕。就是因为这些不知好歹的疯狗野狗,他们家的均儿又哭了!他们为什么要跟这些东西吵嘴,想想就觉得恶心。
二姨先是朝余家人说了一句,“都别在这儿和疯狗较劲了,都给我上车,”而后,她又朝车夫喊道,“各位伙计们,只管开你们的车就是了,千万别因为路边有野狗挡道,就停下来为他们让路。以后再碰到那些不知好歹的东西,就当没看见就好了,要是有那些故意挡在车前的,也应该当做没看见才对!”
这么一番霸气的话说完之后,余家人有条不紊地上了车,只留下车外苗老娘三人面面相觑。
见他们要走了,苗老娘想到自己可怜的儿子,死活不愿意放他们走,一个箭步冲上前,挡在马前面,叫嚣道,“话说的怪好听,你们有本事从我身上踩过去试试?!看那些当官的不把你们逮起来才怪!”
苗老娘为自己的主意感到沾沾自喜。
然而他们没想,余家人的车夫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找到的忠心耿耿的,余家人让他们往西行,他们绝不往东走半点。
于是马没有丝毫想要停下来的意思,直直的冲苗老娘撞上去。
苗老娘一开始还信心满满,当然不相信在光天化日之下有撞人这等恶劣的行为。但当那硕大的马头真的冲她身上撞来时,任凭她刚刚有多刁蛮彪悍,都被吓呆在原地了。
在苗老爹和林氏的惊呼下,那马头忽的一甩,就把苗老娘摔倒在地,而后展开高傲的马蹄,从她身上迈了过去。
苗老娘已经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一时间忘了挣扎,直到那踢溜圆的车轮近在眼前的时候,她才吓得不禁缩成一团,侥幸从巨大的马车下躲了过去。
他们三个一时被吓住,竟是连叫嚣都忘了。
待他们骂骂咧咧的回到家后,才发现不知何时到来的衙役们,已经团团把他们家围住了。
苗老爹连忙上前询问,“各位官老爷,围在我家门口是要做什么呀?”
虽然这样问着,但他们三人心中都不禁想道:不会是来抓苗勤的吧?
为首的衙役见到他们没有说话,径直走向他们的屋子。苗老爹没有办法,总不能不让他们进去吧?只好拿出钥匙,打开挂在门口的锁,迎着他们进去了。
等到为首的衙役喝了几口林氏奉上的茶,才缓缓开口道,“听说你们今天聚众闹事,还误伤了余家的小娘子,这是真的吗?”
苗老娘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这怕是那余家人找来的,来闹事来了。
但也没别的法子,谁让他们是衙门里的人呢?他们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衙门里的人啊!
苗老娘只好赔笑道,“这算是哪里的事,官老爷切勿听别人瞎说,我们苗家对待邻里一向和睦,断不允许有这种事情发生,你们怕是查错……”
话还未说完,为首的衙役便一拍桌子,硬是把茶杯里的茶都洒出来不少,冷哼道,“此事你们无需再解释,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想要让我们相信你们,除了签了这张凭证,别无他法!”
见到如此强硬的态度,苗老娘自知自己踢到了一块硬砖头,不得不顺从他的命令,白纸黑字签了下去。
衙役们这才见好就收,自觉离开了苗家。
待他们走后,苗老娘气的直在家里撒泼。
回来不过几天,均儿的百日宴就该办了。
当日十分热闹,来的人也很多。虽然比不上上次给阿则在玲珑阁办的生辰宴,但在乡下能举办这么大的宴席也是实属不易,别有一番风味。
经过几个月的调养,苗灵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至少现在与余墨行房事是没有问题的。余墨也因此开心了几天。
只是百日宴这天,苗家仍然十分不老实。
一开场,林氏的一身素衣就引人唏嘘不已,而她自己则说,只有这身素衣才配得上均儿的身份。
苗灵听后一把拽住她的辫子,从大厅她拖到堂后,指着一排排留有菜汤的盘子,说道,“我也觉得只有这些才能配得上你尊贵的身份,别去前面吃饭了,就在这儿吃吧。”
林氏万分不情愿的拧了拧身子。她还来不及说什么,就有一个丫鬟凑到苗灵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苗灵听后,只丢下一句,“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窝子好东西!”就气呼呼的走了。
前厅,林氏的娘家人丝毫没有察觉到苗灵的到来,还在那儿窃窃私语,七嘴八舌的议论,“生了个丫头片子还好意思出来显摆!”
“就是就是,我们来吃这宴席真的也是给他们脸了。”
“不过就是个丫头片子,这弄得风雨满城的,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们生了个丫头片子!”
苗灵本来还想着上前去训斥他们两句,现在反倒是没有一点欲望,直接报了官,叫了衙门。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些疯狗就被突如其来的衙役带走了。
真是疯狗年年有,今年到她家呀。
除此之外,今天的百日宴还是圆满结束。
结束时已经到了傍晚,余家的下人今天都有的忙了。该收拾碗筷的收拾碗筷,该洗盘子的洗盘子。
余墨则带着苗灵去祭拜逝去的余家地主。
等到余家人都跪着磕了个头之后,除了余墨留在这里,想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父亲,其他人便率先回去了。
余墨一个人在此地感慨良久之后,感觉心都变得柔软了许多。一桩桩一件件事说下来,他不自觉的想到,以前父亲还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