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放榜的日子,苗灵依言为余墨梳洗打扮好,陪同他们一块儿到了放榜的地点。
考试的人本就多,再加上今天又有家人们陪同。等到苗灵他们到了放榜的地点,已然是人山人海,外三层里三层的堵在一张红纸周围了。
此情此景,倒不禁让苗灵懊恼起来。
他们原本起的不算晚,甚至可以说,天才刚刚破晓,他们就已经激动的起了床。然而为余墨梳洗,确实是废了苗灵好大一番功夫,几人这才姗姗来迟。
面对熙熙攘攘的人群,余墨不得不用自己的臂膀护住身体娇弱的苗灵。二人只好手无足措地站在人群的最外围。
罗智辰见状,扬言自己一定能突破重重围困,冲进去把余墨的成绩一块带回来,说完,便二话不说冲了进去。
身在外围的余墨苗灵二人又往外撤了撤,直到人群波及不到的地方。
现在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看着苗灵单薄的身躯,余墨总担心她身上穿的衣服不够厚,担心本就虚弱不堪的苗灵受了风寒,硬是扯开自己的外袍,将她紧紧裹在自己怀里。
苗灵一开始还担心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会不会太显眼,但看到除他们之外的人群都在拼命的向榜单附近靠拢时,她也就放心了。
罗智辰凭着单薄的身姿左挤右挤的挤了进去,不一会儿便带着消息回来了,“余墨,看来考得不错啊这次,居然第三!”
苗灵惊喜的回头看向余墨,却看到他一脸阴沉。
直到一路回了家,苗灵也不是很明白。第三?不错的成绩呀!怎么还是垂头丧气的呢?
到了家中,众人听说余墨考了前三,都每人向他道了一声恭喜。最后还是二姨提出来,想着办一场庆功宴。
众人刚萌生了这个念头,就被余墨无情的打断了,“才考了第三而已,我以为我这次可以考第一的,没想到还是人外有人。这次考得不好,还是要让你们蒙羞了,下次的,我一定要更早努力发愤图强,争取拿回一个更好的名次。”
虽然众人表面上都在附和他的话,打算取消庆功宴,心中都早已惊讶。
若是乡试拿到第三的好名次,在余墨眼中都不算是好的话,那他要到什么程度才能让自己满意呢?
会试……那是下一年的事情了,有一年的时间让余墨去学习,去巩固,去努力,去发愤图强。
她相信他,下一年一定能够拿到自己满意的成绩回来。
余墨乡试的事情落定之后,二姨又询问苗灵均儿百日宴她该做何打算。
这件事其实苗灵也还没有想过。
自从生了均儿之后,她便无时无刻的陪在她身边,一步不曾离去,哪里还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
也是没想到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转眼间,她的均儿就要一百天了。
这不禁让苗灵想到余墨那天对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一转眼,均儿就长大了。
见辽宁久久不说话,二姨建议道,“要不然……我们还是像上次给阿则办生辰宴一样,在玲珑阁里办?”
虽然是这样提议,但二姨觉得,要是什么事情都在玲珑阁办的话,岂不是太枯燥?
同样的,二姨能意识到,苗灵也意识到了。
她皱眉思索了好一会儿,忽然想到,自从来了这里,他们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去祭拜余地主了。
于是苗灵当即来了主意,“总是在玲珑阁办的话,难免还是显得太枯燥。但均儿的百日宴,玲珑阁是一定要有折扣的。我看……我们不如回乡下去办好了。那是我们来的地方,我们此去一来可以让均儿去我们来的地方看一下,二来我们有好一阵子没有拜祭父亲了,也正好趁着这次均儿的百日宴,回去好好祭拜一番,告知他余墨考了这样的好成绩,想必父亲九泉之下,也会开心的很。”
苗灵的话听起来一丝不漏,每一个点都戳中人心,缜密的很。听的二姨心中也是欢喜得很,“好,言之有理,就按你说的这么办!真不愧是余墨找的媳妇儿,脑袋就是聪明。”
苗灵特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到半天的时间便告知了余家上下。
均儿百日的前几天,余家几人便早早做好了准备,连带着连马车和这几天的粮食也准备好了。
原本这里距离乡下倒也不是很远,但是这次车里有江哲和阿则,还有身体虚弱的苗灵和不足百日的均儿,便不能让马车跑得太快,只能力求安稳。
走的当天下起了蒙蒙细雨,洗漱完毕的苗灵和余墨,一同去抱摇篮里的均儿。
当他们同时触及均儿的手臂,才明白为什么她的脸色那么不正常。
苗灵惊呼道,“哎呀,怎么这么烫!这怕不是发热了吧!”
难怪均儿昨天一晚上都那么安静,她还以为是她变乖了,昨晚还安心不少。要是均儿发了一晚的热,那可怎么是好。真是没想到……她居然是个这么不称职的母亲。
就在苗灵自责的片刻,余墨早就冲了出去找来了大夫。
大夫对着均儿的手把了一遍又一遍脉,试了一遍又一遍均儿头上的温度,才庆幸道,“幸好幸好,这小姑娘应该是后半夜才发的热,到现在时间也不算太长,看这样子是不是还没百日?”
见到大夫这样问,苗灵连忙点头道,“是,不过快了,就差几日。大夫看看,到底该怎么给她退烧才好?”
年长的大夫右手捏着自己颌下须臾的胡须,摸了又摸,才道,“小孩子生病最是麻烦,因为太小了不能给他们服药,你们只需要给她擦拭一遍身体,再把她全身裹得暖暖和和,用温水浸泡毛巾,拧干之后敷到她的额间就好。记得时刻观察,毛巾上的温度是否有变化,稍微变凉一点,你们就需要再重新洗干净它浸泡温水拧干,再次敷到她额间。明白了吗?”
众人连连称是,等这样弄了半天,均儿的烧退下去不少之后,才再次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