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疾在树洞外踌躇了半响才鼓起勇气走进树洞中，只见那几个干瘦得只剩下一层皮包骨的老者围着古井坐了一圈。他们低头垂目，神态安详，犹如只是陷入了一场香甜而持久的睡眠。

叶无疾在空无一人的村中逛了一圈，找到了一张床单，将那名留了遗言给她的老者尸骨裹了起来。进城后，叶无疾去棺材铺订了一口薄棺材，又雇了辆马车。可是她却不知道璇玑山到底在哪里。她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老者既然知道璇玑山，说明是个地方的传闻，叶无疾向棺材铺老板打听。

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他靠着一个打好的檀木棺材，手中执着一柄黄花梨象牙嘴黄铜烟斗，口中吐出一个烟圈。

“璇玑山啊，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棺材铺老板脸上露出一种怀念又悠远的神情。

“您知道？”

“知道。我们这，老一辈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那是一个传说。传说在几百年前，我们这里曾经发生过一次大瘟疫，是一个路过的仙人救了满城的人。那名仙人自称来自璇玑山。”

“那您知道璇玑山在哪里？”

“传说中的地方，有谁知道真实地点。它到底存不存在都是两说。”

叶无疾神色黯淡下来，难道老者的最后心愿都无法达成吗？

“不过，据说有人曾经到达过那里。那个人留下了一句话。”

“什么话？”

“向南向北，向前向后，无水之河，无根之木。”

这句话听起来自相矛盾得很，就根据这么一句话，如何才能找到璇玑山？老者的尸体不能久不下葬，现在天气炎热，放得时间长了便会腐烂发臭。

“你还是不要订棺材了。”棺材铺老板吐出一口烟，说道，“我看你是个好人，就不坑你了。你要找璇玑山，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去，带着一口棺材既不方便，到时候尸体臭了，恐怕别人都不会让你进城。不如把尸体烧了，带着骨灰去吧。”

叶无疾有些犹豫，京城的规矩，只有得了瘟疫和重罪的人才会施以火葬。

棺材铺老板将烟斗磕了磕，烟灰掉在地上，他用脚碾了碾。

“不用担心，我们这里没那些规矩，很多老人都是火烧后下葬的。也是和那个传说有关，仙人说我们这里容易爆发瘟疫，尸体烧成灰才不会再次导致瘟疫爆发。”

叶无疾思考了一会儿，朝棺材铺老板抱拳道：“那便摆脱您帮我安排了。”

“好说好说。”

三天后，叶无疾带着骨灰盒再次上路，根据那四句话，她准备向南走。不管对不对，总是有个方向。

走了几天后，前方再次出现一座城。叶无疾驱车进城，却被城门处的士兵拦了下来。

“城中戒严，现在不许人进。”

叶无疾无奈之下调转马头，正要绕道而行。忽然城中出来一个人。那人看到叶无疾，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来。

“无疾！”

叶无疾回头，看到来人，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