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涵想了想,觉得等上三日也没什么,山上的人跑不了,武林盟就在那,也搬不走。三日后要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他便能好好嘲笑谢寒衣一番了。
然而,第二天晋涵就再没心思与谢寒衣相争了。
“指挥使!”一名浑身是伤的小旗被带到晋涵面前,这是晋涵留在京中的心腹之一,“端王谋逆,假借孤晦教之名挟持陛下!”
“什么!”晋涵腾地站起身,“这怎么可能!贾信呢?陆德呢?他们都是吃干饭的?”
“贾同知与陆统领均已投靠端王!”
晋涵“通知下去,立刻回京!对了,这事也得告诉席庭!“晋涵与席庭都是靠裙带关系上位,一身荣辱皆系于皇帝一人,别看平日里二人水火不容,可真到了这时候,晋涵相信席庭的立场肯定与他一致。
但席庭却听不到这个消息了,一炷香前他还在笑着命令展清风去将叶无疾掳来,以威胁谢寒衣,此刻他便已经失去了呼吸。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剑,剑柄握在展清风手中。
“啪啪啪。”展清风听见一阵掌声,抬头看去,只见沈屿轩从房梁上垂下头,倒挂着拍手。
“一段时日不见,展兄变化颇大。”沈屿轩感叹道,语气听不出褒贬。
展清风眸色黑沉,他一脚踩在席庭胸口,将自己的剑拔出来,剑身在席庭衣服上擦去血迹。他收剑还鞘,幽幽问道:“沈兄觉得,我这变化是好,还是不好?”
“这就得问你自己了。展兄,杀了他,你可痛快?”
展清风沉默片刻后,脸上露出笑容,随即笑容扩大,他笑出声来,笑声中却透着几分悲凉。
“痛快!如何不痛快!呵呵,哈哈哈!痛快极了!”展清风笑得弯下腰去,笑得眼角沁出泪水。
“展兄,别忙着笑啊。”沈屿轩拍了拍他的胳膊,“弟兄们还等着你去主持大局呢!”
”知道了。“展清风收起笑容,眼中的泪也随之收起,再走出去又是那个温文儒雅的展清风。
此时的京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皇帝被刺杀,生死未卜,端王临危受命,宿于宫中守卫陛下。这是端王对外的说法,实际上朝臣与宫人都被控制,端王名为保卫,实为逼宫。
“皇兄,你觉得现在的坚持还有意义吗?”端王手拿一份遗诏站在皇帝床边。
“你、你这个、这个乱臣贼子!”皇帝手指着端王,喘着粗气,“乱臣贼子!”
“好吧,我承认我是乱臣贼子!”端王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皇兄,你这皇位当初不就是这么夺来的吗?”
“你、你……”皇帝猛然咳嗽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您这么跟我耗着有意思吗?”端王低头,凑近皇帝,轻声细语道,“皇兄,你的大臣已经没有一个忠于你了!而你的儿子,你的妃子,都已经被臣弟提前送下去了,皇兄你为何还不快去陪她们?”
“孽畜!孽畜!”皇帝拍着床,“朕自问对你从无亏待,你为何……咳咳……为何要如此!”
“成王败寇,皇兄,快下遗诏吧!”端王拍拍手,几个小太监从门外带进来一个小女孩,“你要是再磨磨蹭蹭的话,你这最后一个女儿也要保不住了。”
“父皇!父皇!”皇帝最疼爱的小女儿和敬公主哭喊着,“父皇救我!”刚刚才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死于倒下的和敬公主,此时除了哭已经不知道其他了。
“你别碰她!她也是你的侄女啊!"
“皇兄,你只要签个字,盖个章,和敬就能好好活着。”端王将遗诏放到皇帝面前,“很简单不是。”
皇帝颤颤巍巍的拿起遗诏,流着泪写下传位于端王,但他这个举动却没能救下公主,端王拿到遗诏的那一刻,便意味着皇帝与和敬公主生命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