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上壶好酒,切二两白肉。”天甲踏进离京城十里远的郾城一家酒楼。
“好勒!”小二殷勤的将天甲迎进酒楼,“哎哟,这位爷,您这是带了什么宝贝啊!”小二还是第一回见有人进酒楼喝酒还扛个大布袋子的。
“这可是个大宝贝!”天甲拍了拍布袋子,道,“价值千金的大宝贝!”
布袋内被点住穴道的叶无疾恨不得冲出去咬死天甲,但她不管他如何愤怒,身体都动不了分毫。
天甲扛着布袋上了二楼,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他将叶无疾也放在身边的凳子上,笑道:“你也别怪我,做我们这行的本来就是六亲不认,谁让你太没有警戒心了呢。”
酒菜上来了,天甲自斟自饮,还哼起了小曲。
酒至半酣,一个穿着青衫,作文士打扮的男人从楼梯走上来。这酒楼生意十分好,那男人上来时,其余桌子已经坐满,只有天甲对面还有一个空座。
“这位兄台。”青衫文士向天甲作揖道,“可否拼个桌。”
天甲瞥他一眼,站起身,道:“你坐吧。”说着,他便要扛起布袋走开。
“兄台,你这袋子里装的是什么?”青衫文士含笑问道,“我看着,怎么像是个人呢?”
青衫文士这句话声音并不大,却清晰的传到了二楼所有人的耳中。
天甲暗叫糟糕,他竟是看走了眼!他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书生,没曾想他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不要多管闲事!”天甲从怀中掏出暴雨梨花针的针筒,威胁地看向青衫文士。
“暴雨梨花针。”青衫文士认出了这件暗器之王,却毫无惧色,而是微笑着说,“看来你与唐门倒是有些交情。”
“你到底是何人?”这江湖上见到暴雨梨花针还能面不改色的,不是在装模作样,就是真的是连武功高绝的武林前辈。天甲无法从外表看出这青衫文士到底是哪一种人。
天甲并未得到回答,只不过是眨了下眼,那青衫文士就到了他面前,一只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按在了暴雨梨花针的针筒上。
“暴雨梨花针确实好用,”青衫文士笑道,“只是你这用过一次的空针筒,拿出来是想吓唬谁呢?”他谈笑间手上一使劲,便将针筒折成了两半。
青衫文士并未伤到天甲,他只是站在天甲面前,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天甲却感到自己的每块肌肉都在颤抖,他的面前仿佛站着一只远古巨兽,光是那来自洪荒的吐息就足以令人战栗,他的脑子在不停的下达命令“快跑!快逃跑!”可是他的身体却一点也无法动弹。
青衫文士将布袋从天甲手中夺过,解开绑住袋口的绳索,里边赫然便是一个人。酒楼中众人发出一声惊叹,店老板也听到了二楼的动静,赶紧嘱咐小二去报官。
“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怎么能做这样的勾当!”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颤巍巍走上前,举起拐杖就向天甲身上打去,“我那个可怜的孙女就是被你们这些万恶的拐子拐走的,我打死你!打死你!”
天甲站着不动,任由老人家打着,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根本动不了!那青衣文士不知在什么时候竟点住了他的穴道!
老人年纪大了,打了天甲两下,自己反而快摔倒了。青衫文士扶了他一把,温言细语道:“老人家当心,这样的恶人自当交给官府处理。”
“好人啊!”老人家扶着青衫文士的手道,“要不是你,这孩子还不知道要被他卖到什么地方去!”
“这个人,我刚巧认识。”青衫文士走到叶无疾身边,手指飞速在她身上点了两下。
“石大哥!”终于被解开穴道的叶无疾满脸笑容的扑进青衫文士怀里,“石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话。”青衫文士,也便是石源道,“你不是回了无忧山庄吗?怎么会被装进了麻袋里。”
“我给你去信的时候是在庄里,出了一些事我便出来了,没想到竟被这家伙给绑了。”叶无疾气愤的踹了天甲两脚,怒道,“亏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做出这种事!”
说话间,官兵已经到了,将三人一起带到了县衙。郾城县的县令在京中有些人脉,他认出了石源时信阳大长公主门客,于是只简单询问了两句便将天甲收监,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石源按捺着不耐烦与这位并不认识的县令寒暄了两句后,便拉着叶无疾离开县衙。一转身,石源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变得阴沉,暗藏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