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转身,身体跟灵活的鹞子似的翻越高高的墙,身影也消失在了慧云寺中。而此刻,庙宇后殿当中,一个身影站在那门口角落边,看着那人离开,最后才转身。
赵青宁终于将秦之衍打发走了之后,便立即去了前院,准备先给自己煎服药,那边几个药童看到她来,都纷纷起身,喊道:“赵姑娘。”
赵青宁对他们笑了笑,说道:“你们先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我来看着就行了。”
那些药童知道这几天赵青宁也是没怎么休息的,没有走,反而都道:“赵姑娘,你也没怎么休息,这里有我们就够了,不必劳烦你了。”
然而赵青宁想进一步劝他们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对那些药童道:“你们就先去休息吧,我和赵姑娘在这里看着就行了。”
项云墨的语气不容人反驳,那几个人相互对视几眼,便都离开了,反倒是赵青宁,好不容易将几个药童给劝走了,这会儿又来了项云墨,这还要她怎么给自己煎药啊。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拿了一副药,放在药炉当中,加了水烧了起来,一边回头问道:“你怎么没有去睡?”
项云墨走到她旁边站着,顺便往炉子下面加了一些柴,说道:“有些睡不着,便起来走走,”他停了片刻,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我刚才好像看见你在后院和一个人说话,是在跟谁聊天呢?”
赵青宁的身子一僵,他们都是这里这里的规矩的,现在是非常时期,是除了官府特定的人呢,其余不准任何人出入,就算是不小心进来了,也是不准再出去的了。她随后笑了笑,说道:“我刚才在和胡大夫说话呢。”说话的时候,她只盯着眼前的药炉子。
项云墨没有再说话了,他知道赵青宁是在说谎了,胡大夫一大把年纪,难道还会飞檐走壁不成,夜色太深导致他并没有看到那人的脸,但是联想到白日里在外面出现过的秦之衍,所以这会儿答案也是呼之欲出了。
但是赵青宁没有听到他说话,心底倒是有些心虚了,反问道:“怎么?你刚才听到我们说什么了?”
见她这般小心翼翼地模样,项云墨反而笑了,只摇了摇头,“隔得那么远,我又不是顺风耳,怎么能听得到。还是说,你和胡大夫说了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情?”
赵青宁尴尬地轻咳了两声,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只是随便说了几句罢了。”
那药炉中的火越来越旺,药罐中的药香味也随之散发出来,项云墨忽然一闻,便察觉出着并不是之前给他们准备的固本培元的药方,不由皱眉问道:“你这熬的是什么药?”
大概是刚才说谎的时候,已经习惯了,她随口便道:“哦,这当然不是那个药方,刚才我见一个病人高烧不退,就熬了些可以退烧的药给他试试,你放心,这药是不会跟体质相冲的。”
她说得这样顺畅,还真叫项云墨一点都没有发现药的不对,可赵青宁还是低估项云墨了。
前院这边灯火比较明亮,项云墨多看了几眼赵青宁,就察觉出来她的脸色不对劲,一时间也顾不得礼教,就伸手去抹她的额头,便感觉到了那滚烫的温度,“青宁,你是发热了?”
没想到被项云墨发觉,本来赵青宁是不想教人知道和担心的,她无奈一笑,说道;“我倒是没什么事,只是少不得要浪费一些药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