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差不多半年,且不管左言之死活。北疆国中,一日,突然有个叫蒲松龄的奇人异士一夜之间得了失心疯,此人从老家走出,骑驴环游北疆国,一边行走,一边高呼北疆国即将灭亡的消息,他走了有两个月,终于来到了九一城外五十里的歇马店。
蒲松龄把毛驴拴好,在外面的搭棚下找了个地方坐下,道:
“小二,上壶酒。”
店内的小二快步走来,便走边应:“好咧。”
结果,小二刚把茶沏好,不知从何处突然飞来一只铜镖,茶壶和茶碗瞬间被穿个粉碎。
蒲松龄一惊,手指扔保持着举杯的姿势,只是这茶碗已砰然落地,已成碎粉,微风一吹,不留痕迹。蒲松龄定睛一看,发现一丈开外站着个身披红袍,盔甲傍身的男人,因为头盔挡住了面容,只留下小臂长短的浓密胡须和一双刀锋般凌厉的双眼。那人站在树下,动也不动,宛如铁铸。
这时,蒲松龄反倒镇定下来,他又从桌上拿起一个茶碗,不慌不忙地给自己倒了一杯乌龙茶,然而四下的其他客人早已四散开逃。店里的小二也躲了起来,虚掩着店门,透过缝隙观看情形。
蒲松龄道:“从清溪老家一直追我到这,你不累吗?”他喝了一口茶,“捕神。”
原来这个一脸胡须,将军模样的人正是北疆国赫赫有名的捕神。因为蒲松龄宣传北疆国将灭亡的疯言疯语搞得人人自危,流言四起。所以全国下了通缉令,捉拿蒲松龄。
蒲松龄骑驴行驶,途经四十一城,几乎走了大半个北疆国。但凡听信他的话的臣民皆拖家带口离开北疆国,各施本事,自谋生路去了。半个月下来,北疆国的秩序遭到了严重的破乱,民心打乱。
而就在三天之前,捕神同蒲松龄已有过一战。
于是,蒲松龄喝下了刚刚那碗乌龙茶后,站起身来,他自知劫数难逃,并且扪心自问觉得自己已然竭尽全力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拯救万民于浩劫到来之前。
然而,这一切在捕神及所有北疆国的能人志士看来,此番言论不过是蒲松龄的一派诳语,如今北疆国天下太平,丝毫察觉不出任何灾祸的端倪。并且捕神出于严谨,早已打听到这个叫蒲松龄的青衣书生,虽胸有点墨,能做文章,却终无大才,不过是个屡次应试,年年落榜的潦倒书生摆了,青云之志既不得报,终日闭门家中,终于在两个月前得了失心疯,即使是当地的名医也难救治。蒲松龄上无父母,膝下也无儿女,只有一妻子却背他而去。
这样郁郁不得志的人生,不疯也怪。
捕神沉思片刻后,虽对蒲松龄萌生恻隐之心,但碍于自己的职责,还是觉得了断了这个书生的性命。可是蒲松龄虽是一介书生,然而早年行游之时,却曾误入仙山,同一个名叫空山剑仙的出世高人学过一招半式的法术。所以,捕神对于能否斗过蒲松龄到没有十分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