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恋初找了个借口便遁了,李一周从端了一碗莲子羹进来,说是雪妃为皇上熬的,让他送过来。
司徒诏安点了点头,李一周低眉不语,绕到青莲纹理陶瓷旁将莲子羹尽数倒了进去。
“皇上,您让芙溪每日来养心殿练字,其实是想护着她是吧?以德安王的性子芙溪在大殿上冲撞了他,他岂会轻易放过芙溪。”李一周将描金小碗放进楠木盘子里,身前的穗子晃了晃站到司徒诏安身旁边,老狐狸似的笑了笑。
司徒诏安没有抬头,只是转心的看着手中的羊皮卷。
“这德安王今日在殿中听芙溪想让杨清如上来对质时,跟被别人踩了尾巴似的。别说这芙溪面上看起来傻乎乎的,还挺……皇上,你去哪儿啊?”
李一周见司徒诏安面无表情的快步走了出去,他在原地急得跳了两下脚,连忙跟了上去。
“去听雪殿。”司徒诏安在前面道了一句,李一周忙碎步上前开路。
听雪殿。
雪妃听闻外面传来一句皇上驾到,于是款款上前迎接。司徒诏安入门后随意的抬了一下手,坐到桌前直言道:“出了什么事?”
雪妃为司徒诏安倒了一杯茶,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额间一朵梅花钿,颇为仙气。
“今日不知怎么,那凤栖宫与德安王的人,鬼鬼祟祟来了我听雪殿几次。若不是林宥细心谨慎,还真发现不了他们。”
雪妃不缓不慢气若幽兰,看着旁边若有所思的司徒诏安道:“他们倒像是在寻些什么东西。”
司徒诏安勾起嘴角,只是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哼,凤栖宫与德安王一同来你听雪殿寻东西。还真是有趣。”
“既然这两人这么爱玩儿躲猫猫的游戏,那不妨爱妃一同陪他们玩儿一下。你暗中寻那东西,切记不能被他们发现了,还要在他们之前找到。”
雪妃端起一只素白青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笑道:“皇上这是在为难臣妾了,臣妾连他们在寻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比他们先寻得到?”
司徒诏安冷笑一声,眼中未及底的笑意让那妖孽之姿更让人心猿意马。
“既然东西藏在听雪殿,难道爱妃连是不是自己的东西都还认不出来吗?”
雪妃咬着牙,脸上却一副恭敬顺从的模样:“皇上教训得是。”
司徒诏安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暗芒,站起来往殿内走,吩咐了李一周备热汤,准备沐浴。
“朕今晚就在听雪殿歇息了,委屈爱妃了。”
雪妃攥紧手心敢怒不敢言,欠了欠身子,一字一句几乎从牙缝里蹦出来:“这天下之大,都是皇上的囊中之物。皇上喜欢在哪儿歇息就在哪儿歇息。臣妾告退。”
沈恋初从养心殿出来之后,心中不知为何一阵狂跳。她摸了摸脸,已经消肿了。沈恋初心知王御医给她用的是最好的药,所以在养心殿时就偷偷找他多要了些。得到了司徒诏安的默许后,王御医便给了她。
此时沈恋初拿着药兜兜转转来到了浣衣局外,里面的宫女一个个都面黄肌瘦,脸上的神情阴郁得很。见沈恋初穿得华贵,心中虽是嫉妒,但面上都对她毕恭毕敬的。
“姑姑,劳烦问一下,这里可有一个叫杨清如的宫女?她是才来这里的。”
沈恋初拔下一支玉簪递到管事姑姑手上,那姑姑起先推脱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的收下了。
“有的有的,就在西院儿里。奴婢这就带您过去。”
沈恋初回了个礼,便跟在她身后往西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