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恋初这刚从软香阁出来就被李兰卓请到了御书房。临走时司徒皓月的脸色极其不好,但也没有说什么。
司徒诏安高高的坐在龙椅上,看着手中的奏折,连一分的目光也没有分给沈恋初。
此时圆月已经高挂空中,清冷的月光照进着空荡荡的御书房。冷月清辉,倒是让坐在上面一言不发的司徒诏安镀上一层朦胧的色泽,俊冷的模子就像是远在天边的谪仙,让人心驰神往却驻足与他的清冷与遥远。
“嘶……”
沈恋初双腿已经跪得麻木,稍微一动,就疼得不能自已,本想稍微挪动一下,减少一些痛楚,没想到发出了一些声响。
司徒诏安听到下面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手上的顿了顿。
“过来,给朕磨墨。”
沈恋初听了如蒙大赦,有些艰难的从地上起来,咬着下唇,别扭的往前挪动。
待好不容易到了案桌旁边,不听使唤的脚刚好踢到旁边的雕金香炉上。香炉被踢翻,沈恋初整个人也失去平衡,直直的往前扑去。
双腿跪得太久早已发麻,此时踢上香炉更是疼痛不已。只是此时的疼痛并没有多过沈恋初心中的绝望。
本来就做好了摔向冰冷的地面的心理准备,但是没想到却扑进了一个带着温热的怀中。
当她疑惑的睁开眼时,好死不死的正对上某人胸前怒目直视用金丝线秀出的栩栩如生的金龙。
沈恋初被吓得哽咽了一下,整个人僵硬在司徒诏安的怀中。
司徒诏安眼中泛起一丝波澜,一双寒潭将沈恋初这个人深深的映在其中。身上萦绕着一丝龙涎香的幽香,开口声音却是清冷地紧。
“愣着干什么?手不想要了吗?”
沈恋初这才反应过来,此时自己的一只手搭在司徒诏安的胸前,另一只手是放在多么不该放的地方!
“皇,皇上,恕罪!奴婢罪该万死!”
沈恋初似触到烫石一般缩回身子,又慌忙的跪到地上,头死死的贴在冰凉的地上。心中狂跳,耳尖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
司徒诏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却也没有怪罪。
“磨墨。”
短短的两个字让沈恋初几乎是跳着站了起来。毕恭毕敬的站在旁边磨着墨。
一双纤纤玉手捏着研墨石,有规律的在砚台里划着圈。一双桃花眼中微含烟波,一把小扇子似的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如一直胡乱拍打着翅膀的蝴蝶。
“朕让你去查案,怎么与懿王在一起了?”
司徒诏安清冷的声音将寂静打破,沈恋初低着头,本想着关于柳空青的说辞,没想到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
“碰巧遇上了。”
沈恋初声音如夜莺般清澈灵动,颇为好听。司徒诏安没有停笔,只是轻微的挑了挑剑眉。
“查案怎么跑去软香阁了?”司徒诏安面无表情,神色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意思。
沈恋初心中突突的跳着,本就是为了查案而去,只是司徒诏安这一问起倒像是她不务正业,与司徒皓月厮混到了青楼找姑娘去了似的。
“是为了查案。”沈恋初轻言细语道。
见沈恋初乖巧的磨着墨,司徒诏安轻轻一笑,随后又将这一丝笑意隐藏进了寒潭之中。
“查案?那可有结果了?”
司徒诏安音尾微微上扬,如华丽锦绸的音色听在沈恋初耳中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回皇上,找到投毒人了。但,给跑了。”
沈恋初实在是受不了司徒诏安这一点点的盘问,就像用一只小勺一点点的刮挖着自己的心似的。于是自己一次性的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