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中,漫天的龙纹莲叶帐被撩起,一旁的鹿型铜像的鹿角上升起寥寥青烟,整个养心殿都是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让人安心踏实。
沈恋初此时身穿堇色的素衣,湿发贴在白皙的皮肤上,就算是龙涎香再有安神助眠的效果,对现在的她也不起半点作用。
她坐在床榻**整个养心殿尽收眼底,包括坐在一旁看书的司徒诏安。
“皇上……”
沈恋初从一旁偷偷看着他那双墨色眸子,纠结了半天终于开口,生怕打扰到他,又惹他生气。沈恋初开口时沙哑的声音让她心尖上都一颤。
司徒诏安没有抬头,只是挑了挑眉,表示他在听。
“臣酒也醒了,这,这就不打扰您了。臣先告辞。”沈恋初弱弱的看着司徒诏安,像是声音再大些,就会被眼前这个看似在安静的看着书的男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回去?”司徒诏安冷冷的开口看了一眼缩在床上的沈恋初。沈恋初咽了咽唾沫,不自觉的缩成了一团。
“现在已经是午夜你觉得现在皇宫的门还打开的?”
沈恋初就像是被噎着了一样,然后沉默了一会儿,再缓缓开口道:“要是皇上您同意将宫门打开,臣不就是能出去了吗?”
司徒诏安目光微微一沉,冰冷的目光从书上移了出来,缓缓的放沈恋初的身上,冷声道:“朕不愿意。”
沈恋初彻底被噎住,心中怒吼道:你这不就是不让我走吗!
沈恋初心中重重的哼了一声,但是面上却不敢表达出来:“既然你不让我走,看谁熬的过谁。”
司徒诏安静静的看着坐姿乖巧实则僵硬的沈恋初,皱了皱眉头。
“你的头发怎么还没擦干?”
司徒诏安声音有些冰冷,但是却透露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责备之意。
沈恋初起初愣了愣,本来她觉得没有必要,但是迫于司徒诏安冰冷的眼神,然后开始擦拭自己的头发。
乌黑亮丽的头发挡在眼前,隔开了自己与司徒诏安,让沈恋初略微有些安心。
“擦个头发都不会吗?”
当沈恋初听到声音撩起头发的时候司徒诏安已经站在床前,一双深不见底的深渊一般的眸子看着自己,让沈恋初心跳停了一拍,差一点轮陷进去。
“什么?”沈恋初微微怔了一下,下一秒司徒诏安修长的手便按住沈恋初的手腕,拿过她手上的锦布为她擦着头发。
沈恋初瞳孔微微一缩,整个人僵在原地,感受着司徒诏安温暖的手是不是的抚过自己的耳尖。不用照镜子沈恋初也知道自己此时的窘态。
司徒诏安看着沈恋初粉色的耳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看上去极其的可爱。
沈恋初微微吐出一口气,心中觉得很是奇怪,司徒诏安那个一国之君,平日里似乎有着两幅面孔,对着自己的臣子和百姓总是如兰枝玉树一般的谦谦公子一般,而对待政敌却如冰封三尺一般的寒冷,并且沈恋初总觉得这才是他的真正面目,就如她第二次在花园中远远的见过他的模糊的身影一样,就算是个轮廓,也让她不寒而栗。
而此时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蜷着腿,在自己的身后为自己擦着头发,沈恋初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你今日就在养心殿休息吧,明日一早起来练字。然后再回丞相府。”
司徒诏安在沈恋初身后以命令的口吻,但声音却柔和得很。
沈恋初欲言又止,心中苦叹道,好不容易有个借口不再到养心殿来,没想到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