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不能一直当他们的引路者，该放手让他们去尝试的时候，应该看着他们跌跌撞撞地走。

韩诺站在橱窗外，看着橱窗上倒映出自己和顾宁的身影来，忽然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顾宁怔了一下，不明白韩诺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还有聚会吗？”顾宁呆呆地问。

韩诺恍然大悟一般得盯着顾宁看:“忘了。”

顾宁揪了揪眉梢，觉得今天的韩诺非常地奇怪:“北总，你今天有点怪。”

“大概吧。”韩诺搓了搓脸，推开门走了进去。

姚亦穿着制服，正在打扫卫生做准备。

走进去，韩诺选择了一个靠墙的角落，对姚亦挥了挥手，姚亦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奇怪。回头看了看吧台的位置，才磨磨蹭蹭的走到韩诺两人的面前。

“韩……韩老师……”姚亦低着头，一只手有些犹豫地扯着衣角，“我现在不是很方便说话。”

韩诺挑了挑眉梢，顺着之前姚亦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吧台正在擦拭酒杯的酒保，酒保对上韩诺的目光，挑衅一般地举了举酒杯，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来。

“注意安全。”韩诺僵着脸，丢给姚亦一句话。

姚亦连忙点了点头，很快地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在吧台的酒保，导游地问:“昨天的姐姐怎么样了？”

“没事，她和这里的老板有交情，你放心吧。”顾宁在韩诺的身后揽住了韩诺的肩膀，笑着对姚亦说。

姚亦了然地点了点头，圆圆的脸蛋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来:“昨天真的很谢谢那个姐姐。”

“去忙吧。”顾宁注意到吧台的酒保脸皮开始有些难看了。

“嗯！”姚亦没心没肺一般欢快地应了一声。

等到姚亦远离了两人，韩诺才开口:“可以放开我了。”

“北总。”顾宁在韩诺的耳边说，“姚亦还要在这里工作，别冲动。”

韩诺的眼神暗了暗，放轻了呼吸:“我知道，不用抓我那么紧！”

顾宁这才放开暗自抓住了韩诺手的手，轻声道:“北总，别担心，有小易在，不会姚亦受委屈的。”

“小易也不能时时刻刻的守着她。”韩诺紧皱着眉梢。

顾宁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靠着沙发的椅背，戏谑道:“或者，我们每天都来？”

反正距离寒假结束也没有太长的时间了，大不了他们充当护花使者算了。

韩诺咬了咬唇，有些纠结地皱起眉梢:“再看看吧。”

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守着姚亦，过了年，这些孩子都会被学校分配走。到时候，就算是他也是鞭长莫及。

今晚的夜游依旧乱中有序，姚亦很忙，小小的脸蛋上满是慌张。

因为是除夕夜的原因，刑小易没有来。

韩诺还想再坐坐的时候，韩妈妈已经打了电话过来。

不得已，顾宁和韩诺只能先回去。

走出夜游，能够听到满大街的鞭炮声，空气之中都是硝烟的味道。

北方的冬天，此时正是最冷的时节，何况，连续下了几天的雪，雪停之后，积雪开始消融，空气中陡然多了几分湿气。

顾宁和韩诺并排走在大街上，周围时不时的走过一两个人。

抄着羽绒服的口袋，顾宁忽然说:“我小的时候，最怕冬天上学了。”

韩诺侧头安静地看着顾宁。

顾宁大概是忍受不了户外的寒冷，跳了跳，才继续说:“我家在乡下，学校的设备不好，天气冷的时候只能升起炉子，很小的那种，只能点燃蜂窝煤。”

韩诺抿了抿唇:“这里还好，毕竟是城市，学校有集体供暖。”

顾宁伸出手来给韩诺看:“北总，我一直很羡慕你的手，细细长长的，一看就知道没有受过伤。”

韩诺看着顾宁的手，顾宁的手其实也很好看，只不过能够看出来有些胖，是那种冻伤好了之后遗留的肿。

“只要上学，每年十只手都要肿，到天气暖的时候又会好起来。好的时候，特别的难受，痒，上课写作业的时候，时不时的挠一下。”顾宁缓缓地说。

韩诺伸出手来，握住了顾宁的手，他的手很暖，顾宁侧头看了一眼韩诺，笑了笑:“我的初始点其实也不好，但是也没有被饿死。”

“你很优秀。”韩诺说。

顾宁紧紧地握住了韩诺的手，点了点头:“我也知道。”

韩诺会心一笑。

“北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姚亦也是，你的其他学生也是。”顾宁握着韩诺的手，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知道你担心这一群学生，但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个性。路能走多远，他们能怎么走，都是他们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