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阔是真的欣赏陆眠的那一手技巧，极力跟自己的哥哥推荐着。

只不过楚空忙着回忆曲谱，闭着眼睛摸索着琴键，没理会他。

又弹了几个音，摇摇头。

直到一个重重的尾音之后，他叹着气。

“除却巫山不是云。当我有了目标之后，别人再怎么好，都不如这个了。”楚空自从生病后，很罕见的露出了一抹笑意：“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打算重点培养一下这个孩子。”

听他这么说，楚阔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默默的点点头，便把这片空间留给了楚空。

走出去几步，楚阔还是不太甘愿的回头说了句：“哥，视频就在我这，你要是想看，记得来找我要。”

没人说话，回应他的只有钢琴声。

——

年味越来越浓，鲲鹏中学的学生，也迎来了最后的期末考试。

陆眠从桌洞最里面找到之前祁主任给她准备的透明笔袋，中性笔、尺子、2B铅笔什么都是齐全的，也不需要她再准备。

跟周围紧张兮兮，做最后冲刺背书的同学相比，她可就太悠闲了，甚至最后一个早读，她还在津津有味的看着小说。

早读结束后，她单肩背着书包，去找自己的考场。

走廊上全都是舍不得放下课本，最后看一眼的学生，她就甩着笔袋，吊儿郎当的穿梭在这种紧张的气氛当中。

所过之处，都会引起大家的艳羡和视线追逐。

“你们说，陆眠这次还能全科满分吗？”

“应该能吧，不是说她想考多少分就考多少分？”

“人比人气死人，我从来没见她学过习，可人家那脑子怎么就那么好使？”

“等成绩出来，鲲鹏中学又要震惊一波了。”

“喂喂喂，你们还记不记得咱们学校新设立的奖学金？”

有人这么提醒了一句，然后大家看陆眠的眼神，就更加复杂了。

【陆眠奖学金】

他们学校怕是要出一个自己拿自己设立的奖学金的传说了。

陆眠没有理会来自周围的眼神，晃晃悠悠走了很远才找到考场。毕竟以前她只需要走几步，就能到最后一个考场，而这次，她绕了好几层教学楼，才来到第一考场。

好辛苦。

她摘下书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皱皱巴巴的本子，眉眼染着几分内敛的温柔，看了一眼才塞进去。

旁边有学生看到了，兴奋的宣扬着。

“陆眠大神在进考场前，终于看了一眼笔记本！”

“大神跟咱们一样，也得复习！”

陆眠正整理书包，刚侧身就遇到了张雯蔷。

她眯着眼睛后退一步，又想起了那该死的，糟糕的车厘子。

薄唇轻轻抿了一下。

张雯蔷也是猝不及防，带着几分心虚和愧疚，小声的叫住了她。

“陆眠……”

这还是她知道真相后，第一次正面跟陆眠说话，口气中的懊悔和亏欠，显而易见。

陆眠面无表情，很平静的停下。

来来往往的学生们，投过来好奇的眼神，心下已经在默默地猜测，陆眠这次又因为什么事得罪了张老师。

“叫我？”陆眠的声音挺轻淡，没什么情绪。

张雯蔷攥着一叠试卷，在一堆学生探究好奇的眼神下，总算鼓起了勇气。

“对不起，一直没能当面跟你道歉……”

道歉？

众人大惊。

一向强势的张老师当众跟陆眠道歉？

“哦。”陆眠还是很清冷，并不是有人跟她道歉，她就会宽容大度的选择和解。她不把无关紧要的伤害放在眼里，所以无关紧要的道歉，对她来说，也没什么意义。

她依旧像以前那样，孤傲邪肆，纨绔不羁。

“说完了吗？”没什么耐心。

“我……那个，我女儿的事，我也要跟你说谢谢，真的太谢谢了。以前是我口无遮拦，总说你品行不好。直到真相大白后，我才明白如果你这位芜城守护神的品行都不好，还有谁更好呢……”

她说了很多，陆眠就看了眼时间。

“说完了吧。”陆眠点点头，很冷漠：“我该考试了。”

言下之意就是请你不要耽误我的考试。

张雯蔷张着嘴，都没来得及说更多，对方就甩着笔袋，悠悠然的晃进了考场。

她顿在那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都怪自己以前太过分啊！

然后，旁边一堆好事围观的同学，傻着眼，嘴巴张的能塞下鸡蛋，满脑子震惊的奔赴考场了。

陆眠？

芜城守护神？！

啊啊啊，他们为什么要在考前知道这条爆炸的消息！

——

期末考试很快结束，也很快就出了成绩。

这次高一（25）班成功挤入了年级前十名，成了第九名的班级。这在鲲鹏中学办校以来，从未有过的跨越。

一群学习吊车尾的孩子，就这么硬生生挤入了优秀行列。

25班的人在拿到成绩后，都很感慨。

“如果不是遇到陆眠，我大概还是年级倒数的学生……”

“对啊，是陆眠教会了我什么叫优秀。当我变优秀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再也接受不了以前的自己了。”

“能跟陆眠当同班同学，三生有幸。”

大家热火朝天的讨论着，却有人小声提醒了一句。

“话说，陆眠寒假好像要去锦京参加物理竞赛的培训。我也是听说的，咱们学校就她和高三的一个男生入选了前一百名。参加完赛前培训，就要进行决赛考试了。”

之前陆心暖也入选了决赛，但因为她的转校离开，这个名额也就报废了。

对方继续道：“我想说的是……陆眠下学期是不是就被保送上大学，就不跟咱们一个班了？”

现在没有人怀疑陆眠的实力，因为她太过优秀，他们坚信这次物理竞赛，她肯定能拿到保送名额。

这也意味着，他们将要跟这位优秀的大佬，说告别。

“……”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沉默，热火朝天的气氛也变得沉重起来。

有些人优秀，不光是自己优秀。还会带动着身边的人跟她一样优秀，陆眠就是这么一位神奇而有感染力的存在。

有人弱弱的开口：“那我们是不是该祈祷她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