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和毛熙宁心里都特别担心,见到陆南溪和侯夫人,两人不请自来,也没有什么心思多管。
平阳侯以来,老夫人和毛熙宁,就把妙妙的事情说了,又说了心里的担忧。平阳侯也是当即就皱起了眉头,沉思了起来。
侯夫人听完妙妙做的事,却是忍不住,对着妙妙是好一顿咒骂。
“我早就说,这丫头是个惹事精。因为她,咱们府里添了多少麻烦啊!那丫头不愧是在乡野长大,骨子里就是自私自利的品性。而且她还目无尊长,凡事只顾着自己抢功劳,丝毫不为家里考虑考虑。”
侯夫人后面又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但这次老夫人并没有出言阻止。平阳侯虽然觉得妻子的话。有些难听,却也是有些认同。
见大家都不再为妙妙说话,连一向和她关系很好的毛熙宁,也没有动作,陆南溪心里很是幸灾乐祸。
“我还是高估她了,看着倒是挺像模像样的。没想到这么快,就露出了真面目,果然是粗俗不堪的乡下丫头,就是上不得台面,竟会惹事。”
陆南溪心里无不恶意的想着,面上却是故作担忧的劝着侯夫人:“母亲莫要太生气,气坏了身子女儿会心疼的。还有溪儿觉得。妙妙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陆南溪茶里茶气的说道:“妙妙她毕竟从小不在侯府长大,许多事情都不懂。再加上她之前不是被宫里的赏赐吗,可能得了甜头,这次还想试一下。”
“妙妙也只是欠缺考虑了一些,没有想到如果出事,会连累咱们侯府,她也不是故意的,母亲您就别生气的,免得气坏了身子。”
陆南溪这哪里是劝人消气,分明就是火上浇油。果然听她这么一说,侯夫人更气了。
“不是故意的?我看她是自私自利,胆大包天什么都敢做!只顾着自己,完全不为家里考虑。”
老夫人第一次赞同了,侯夫人的话:“的确胆大妄为,就她这性子,确实太没有教养了。咱们侯府可从来没有出过,这样惹事的姑娘。”
“老大,你去把家法请出来。”老夫人见平阳侯一直沉默不说话,直接替他做了决定。
“娘…?”平阳侯听见老夫人的话,终于开口了。平阳侯有些不忍的劝道:”不至于吧娘?事情结果还没出来呢,陛下不是,那种喜欢迁怒的性子,应当不会降罪侯府的。”
“妙妙毕竟刚回来,不太了解内里的东西。而且她一个小姑娘,又那样瘦弱,哪里能经得起家法啊。”
平阳侯虽然也对妙妙的所作所为,有些不满,但他还是有些心疼妙妙的。
毛熙宁也出来劝道:“是啊,姑母。惩罚妙妙不是重点,现在咱们当前最重要的是,商量一下,如果真的出事,该如何应对。”
平阳侯府的家法,可不是抄书那么简单。犯了家法的人。不仅要被打板子,而且之后还要在祠堂。跪着抄经书,而且还不能吃饭。
虽说打板子,不至于往死里打那种,但是被打之后,也是痛苦不堪,尤其是身体还没养好,就要去跪着。
这样连续都折磨下来,身强力壮的男子,都会下去半条命。妙妙虽说内里的身体健康程度,比那种身强力壮的汉子,还要好多的多。
但是她有着一副,特别能欺骗人的外表。她那纤细的身形,怎么看都是承受不了如此痛苦。
平阳侯虽然怪妙妙惹出乱子,却也不想让她出事,所以才会阻止。而毛熙宁和平阳侯的想法。差不多。她对妙妙虽然有些怨怪,却也不想。她真的就这么出事。
而这放在侯夫人的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侯夫人因为太过生气,表情甚至有些狰狞:“你们俩可真是心有灵犀,不,心意相通吧!你们俩好像一个鼻子出气,都很心疼那个臭丫头啊。”
侯夫人这也是积怨已久了,虽说这段时间。有白老夫人的告诫,平阳侯又实在冷淡。侯夫人只好压下,心中对妙妙的不满,对着平阳侯好一顿撒娇卖乖,才让两人的关系勉强恢复了过来。
不过因为妙妙和毛熙宁,关系肉眼可见的亲近,平阳侯经常对着侯夫人,夸毛熙宁体贴周到。
侯夫人心里又委屈,又有些嫉妒。当年毛熙宁和平阳侯的事,侯夫人是知道的。侯夫人虽然表面上很对平阳侯,和自己的感情有信心,但实际上侯夫人,对毛熙宁在乎的很。
毛熙宁对侯夫人来说,就相当于老公的前女友。一样的存在。两个人还同在一个府里,朝夕相对,侯夫人更是暗暗,把毛熙宁当做了假想敌。
侯夫人虽然名义上的当家主母,但是实权却在毛熙宁手里。平阳侯对侯夫人很好,陆青松对毛熙宁也不差。
至于子嗣,侯夫人虽然一儿一女占了个好字,但人家毛熙宁可是直接生了两个儿子。
可以说,侯夫人到目前为止,没有能彻底压倒毛熙宁的特质。相反,两人之间,隐隐落于下风的,还是侯夫人。因为老夫人对这两人的观感,简直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
没错,侯夫人就是那个地。
越是比不过,侯夫人心里越是在意。而且因为毛熙宁把府里打理的很好,平阳侯也会时不时的,夸夸毛熙宁。
这可是戳中侯夫人最敏感的神经了,侯夫人心里其实也清楚自己打理事务,不如毛熙宁。
因为平阳侯和毛熙宁之前的纠葛,平阳侯一夸毛熙宁,侯夫人就开始怀疑是不是平阳侯后悔了。
如果平阳侯娶了毛熙宁,肯定会把侯夫人的位置做的稳稳当当的,不像她只有个虚名毫无实权。
不过那时候两人感情非常稳固,侯夫人时不时。作一下,平阳侯也觉得无伤大雅,愿意去哄着。但是现在不比从前,这两个以恩爱闻名的夫妻间,已经出现了裂痕。
虽然在侯夫人的讨好,和平阳侯的顺水推舟下,两人看上去和从前差不多。但实际上那道裂纹,并没有消失。
而且这道裂纹,如果不能及时修补,也会越来越大的。在这种情况下,平阳侯对毛熙宁的夸奖和赞许,对侯夫人来说简直如鲠在喉。
不过因为两人刚和好,侯夫人怕自己发脾气,平阳侯再像之前,那样不理自己,所以只能拼命压下。
但是因为侯夫人一直以来,只是治标不治本,并没有弥补自己的错误,也就是和妙妙修补关系。平阳侯其实也不太想,和侯夫人再吵架,所以一直借着夸毛熙宁对妙妙好,来提醒侯夫人。
但侯夫人却不知道平阳侯的用意,每次平阳侯提毛熙宁,都是强忍怒火。而平阳侯见侯夫人一直没动作,就一直夸毛熙宁,对妙妙如何如何,夸毛熙宁这么好那么好的。
侯夫人可是忍耐了许久了,这下终于爆发了。
“住嘴!”侯夫人的指向太过明显,平阳侯一下子就听出了侯夫人暗指。反应过来后,平阳侯气的赶紧让侯夫人闭嘴。
平阳侯和毛熙宁,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有之前的事本就不是秘密。若是侯夫人这话一传出去,那还了得?整个侯府的名声,都会毁于一旦。
“我平日里只知你任意妄为,却不知道你这般糊涂。”平阳侯失望的说道,他直直地看着侯夫人,竟好像从未认识她一样。
侯夫人被平阳侯失望的眼神,看的心中一沉。但是她不知为何,依然不服气的,梗着脖子回道:“我怎么糊涂了?我没有一刻比现在清醒。不,在你眼里,和她一比,我可不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糊涂蛋吗。”
侯夫人指着毛熙宁嘶吼道:“她那么好,又聪慧又大方,贤良淑德,处事周到,无一不好。你当初怎么不直接,娶了她——”
“白氏!……老大…?”
老夫人被侯夫人的话,气得不行,刚要发作。这时候, 只听“啪”的一声,在场的人无不瞪大了双眼。谁也没想到,平阳侯居然会动手,打了侯夫人一巴掌。
老夫人被这一幕惊的,本来要说的话都忘了。毛熙宁和陆南溪,也都惊讶的不行,谁也没想到这么多年一直,把侯夫人当心肝宠的平阳侯,居然会对着侯夫人动手。
要知道,以前侯夫人不小心扭了下脚,平阳侯都会心疼的不行。
旁人都这样震惊,就别提当事人侯夫人了。侯夫人本来正大声发泄着,自己心中积压了许久的不满,谁知道突然狠狠地被人打了一巴掌。
平阳侯这一巴掌,可是下了实手。侯夫人最开始直接被打的,一瞬间失了知觉。虽然她很快就恢复过来,但是侯夫人心中,却是有些不敢相信现实。
“你…你居然打我?陆青云!啊!!你居然打我?!”终于确实了事实后,侯夫人几乎是有些凄厉的叫了起来。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对我?!”侯夫人表情几近癫狂,眼睛泛红的控诉着平阳侯。
“陆青云!你当初求娶我时是怎么说的?!你说会一生一世都爱护我,把我视如珍宝。你真的变心了,是不是?是不是,你真的爱上她了是不是?!”
侯夫人最开始虽然也那样说,但她实际上心里却是知道陆青云。和毛熙宁没什么实质关系。可现在被平阳侯打了一巴掌,侯夫人真的开始怀疑了起来。
其实平阳侯自己,对打了侯夫人的事实,也有些不敢相信。他觉得自己是气急了,冲动之下,才会失手打了侯夫人。
(胖橘:虽然侯夫人的确有些欠打,但是胖橘想说家暴可耻!在现实生活中不管因为什么,都不是打人的理由!)
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平阳侯也是有些后悔的。平阳侯刚想道歉安慰侯夫人,却又听见侯夫人后面的话。他又是怒火中烧起来,平阳侯直接冷冷地对着侯夫人说。
“我看你是还没长教训,你知不知道祸从口出这四个字的意思,你再说这种话,侯府的名声,都被你败光了。我只解释一次,我问心无愧,和任何人都是清清白白的。你再说这种胡编乱造的话,别怪我不讲夫妻情面。”
老夫人见儿子这样一反常态的,冷对侯夫人,有些惊讶。不过更多的还是欣喜。因为儿子,都这么严厉地斥责儿媳妇儿了,老夫人倒是出来做好人了。
“老大媳妇儿,老大说的话,你都记住了没?这种话你以后绝对不要再提了,老大心中向来只有你一人。你再说这种话,不是伤了你们夫妻情分吗?”
“哈哈哈~”侯夫人沉默良久,突然笑了起来,“夫妻情分?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侯夫人讥讽地笑着,虽然屋里暖和无比,但不知为何侯夫人,突然觉得自己浑身冷的不行。
夫妻情分,早就不复从前了。从那个臭丫头的事一出,一切都变了。
见侯夫人这样,平阳侯眉头一皱,更加不耐烦了起来。“你又发什么疯?…”
不过还不等平阳侯再说什么,陆二毛却在门口敲起了门。陆二毛不仅有着飞毛腿一般的速度,还有着比大多数人,都洪亮的嗓门。
“老夫人!侯爷!快出来!我是陆二毛!”
“门口在做什么?陆二毛又在搞些什么名堂?”陆二毛虽然声音洪亮,却并不悦耳。有些难听的声音,传到议事厅中,除了呆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侯夫人,大家都是没忍住皱起了眉。
“我去开门!”平阳侯本来,一直在看侯夫人,可是侯夫人脸上的表情让平阳侯心中莫名有些不舒服,更让他烦闷不已。
为了躲避这种异样,感觉,平阳侯主动起身去开门。
“二毛,你不看大门,在这里大声嚷嚷什么啊?”平阳侯没好气的说道。
“二毛给侯爷请安,奴才可没有乱嚷嚷,是小姐刚刚让奴才来的。说是让你们现在,马上都出来迎接。”
这时候,本来见形势不好,一直没有说话,拼命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陆南溪却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