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气，你这小娘子怎的这般狂妄？”妙妙和顾念渊听到这声音，都是收起了笑意。他们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见另一道带着些谄媚的声音响起了。

“就是，你这小娘子，也是不知天高地厚。要说案首，张公子才是最有希望的。”

妙妙和顾念渊这会儿，已经找到了声音的来源。他们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相貌平平身材中等的男子，正讨好的看着一个拿着扇子的公子。

那拿着扇子的公子，倒是相貌堂堂，只是表情十分倨傲，看起来一副，瞧不起人高高在上的表情。

妙妙本来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失言，不欲搭理那两人。只是谁知道那平平无奇的男子，可能是想讨好另一位公子。

“要我说，现在的人。可真是没有自知之明。自家人几斤几两都不知道，居然还敢夸口说，能当案首。真是笑死人了，张公子是不是也觉得很好笑？”

他对顾念渊和妙妙，是一通贬低，惹得妙妙也心生怒火。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咱们素未相识，你何必这般羞辱人？”

说话那人和所谓的张公子，听见妙妙说话，都向他看来。看见妙妙的真容时，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艳。那张公子，表情更是有些懊恼。不过，很快被他隐藏过去了。

他这点变化因为过于微妙，没有被人发现。他身边那个相貌平平的男子，虽然被妙妙惊艳到，但他还是更想讨好张公子。

见张公子没有反应，他就自作主张的，继续对着妙妙恶言相向。

“在下哪里羞辱你们了，在下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你这小娘子自己心里没数，倒是听不得实话来了。”

这男子，虽然相貌平平无奇，道真有几把刷子。妙妙还是第一次被人说得哑口无言。

青娘见不得儿子，女儿被人羞辱。也鼓起勇气站了出来，“我女儿只是口头说说，想让大家开心开心，我们自家人说什么不行。”

妙妙见青娘这么说，也有了反驳的话。“就是，就是。我只是和自家人说说，不管怎么样，哥哥在我心中就是最厉害的。那些大人，还经常夸自家小童，以后一定能考上状元呢。”

平平无奇的男子说不过妙妙，开始恼羞成怒了： “真是牙尖嘴利，你这是诡辩。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在下不和你一般计较。”

“呵呵～你这人说不过我，就说我是诡辩。”妙妙冷笑一声：“还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

妙妙还想说话，却被顾念渊，轻轻拉到了身后。妙妙对顾念渊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见他这样，也就顺从地呆在他身后不再言语。

“想必令堂，应当是在公子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吧？”

相貌平平的男子，狠狠皱了皱眉，怒斥道：“你这人什么意思，我母尚在人世，而且身体安健。你也是个读书人，为何诅咒我的母亲，简直罔顾人伦！”

顾念渊被男子这般指着鼻子骂，却也不生气，反而轻轻笑了起来。他这一笑，本就俊朗的面容，更显得光风霖月。

可他嘴里说出的话，却简直气死个人。 “在下并没有诅咒令堂的意思。唯女子难养 ，可常人皆女子养也。我看公子这样，还以为您母亲早逝，不是被女子养大的呢？”

学到了，文化人骂人就是不一样，我看你这副德性，还以为你没妈呢？“噗嗤～”妙妙听出了顾念渊的意思，忍不住笑出了声。

相貌平平的男子，当然也不是个蠢笨的。他听出了顾念渊的意思，但却不知道如何反驳。一时间脸上青白交加，难看的不行。

那张公子虽说觉得，相貌平平的那位男子，十分蠢笨也不会看眼色。但他觉得打狗也要看主人，这人毕竟是跟着自己的人，别人当自己面这么羞辱他，是对自己的藐视。

因此张公子也站了出来，冷冷开口道：“公子果然能言善辩，想必才学也是十分出众。看来倒是我们二人，坐井观天，不识庐山真面目了。令妹说的案首，公子想必是十拿九稳吧。”

张公子这话是明晃晃的讽刺，他虽说不敢万分确定自己肯定会是案首。但他却能肯定，眼前这个牙尖嘴利的学子，肯定不是什么名列前茅的。

一个县的读书人，后面的普通学子不说。排在前面出众的学子，基本上都是众所周知的。他们彼此之间也是有个交际圈的，就比如这次县试，对于案首的人选，也是固定在一个范围内的。

除了张公子这位上次乡试的头名之外，还有上次乡试的第二名，以及拜了黄大儒为师的一位李公子。这几位考生都是南山书院里的，作为清风县最大最好的书院。

每次县试前十名中，都有大半以上被南山书院包揽。案首更是每次都在南山书院，他们这些热门人选，彼此之间都是认识的。

顾念渊对于张公子完全是个生面孔，比南山书院稍次一等的北海书院也没有这号人物。因此张公子笃定，顾念渊。绝对不是个值得放在眼里的对手。他说这话也不是为了夸顾念渊，而是讽刺他，想让他难堪。

张公子本来是翘首以待，等着看顾念渊窘迫的样子。可谁知，顾念渊不仅没有丝毫慌乱不安，反而气定神闲地笑了笑。

“多谢公子夸奖，在下受之有愧。”

说是受之有愧，但顾念渊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任何受之有愧，反而是一副悠然自得，对张公子的夸奖十分满意的样子。

我没有在夸你，我是在嘲讽你啊？嘲讽懂不懂？！ 张公子表情更冷了，他自己觉得有辱斯文，不愿意直接撕破脸皮，直接闹开。

他心神一动，看了旁边平平无奇的男子一眼。对方虽说被张公子称作没有眼色，太过蠢笨。但实际上，属实是把听话的刀。

而且他也并不是那么没眼色，这会儿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张公子的暗示，直接对着顾念渊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