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她会这一手,亲眼看见的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君睿绕着转了几圈,好奇得不得了,碍于她已经开始对君源上下其手,像是聚精会神地找着什么,他抓耳挠腮,愣是忍了下来。
君庭与君临也都沉默地站在一旁,前者更多地观察着君源的身体变化,后者盯着她的手。
凤殊没有理会任何一个人的反应,此时此刻,在她的眼里,只有面前的这具身体需要高度关注。
她一寸一寸地摸过去,时不时地停下来,飞快地一针插下,然后继续以上动作,将君源从上至下全都摸了一个遍,等到结束的时候,他身上遍布了长长短短的银针,就连最为尴尬的部位,也被她插了三根。
见她终于停了下来,暂时没有任何动作的意思,君睿压低声音道,“四弟妹,该不会我们所有人都要这样脱光了解蛊吧?”
他欲哭无泪。
老四是个睚眦必报的,如果不幸真的必须这样做,搞不好君家这一代会演一出“兄弟阋墙”!
万幸的是,凤殊摇头。
“不用,鸳鸯蛊本质上也是虫子,有着弱肉强食的天性。孵化前可以相安无事,隐藏的深,必须一点一点地仔细寻找。孵化之后就会同类相残,通过吞噬同类来发展壮大,时日一长,最后留在体内的必定是最强的阴蛊与阳蛊,不难找到。只要把它们引出来就可以。”
君睿没法放心下来,“如果那该死的蛊虫刚好在那什么里安家呢?”
她一开始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随后才意识过来他问的是什么,面无表情,“总好过在你的脑子里安家。”
君睿打了一个寒噤,对她的接受能力甘拜下风。
“那个,四弟妹,老三需要治疗多长时间?”
“今天就可以全部引出来。”
“引出来?怎么引?”
“来了。”
凤殊迅速捏碎了手中的药丸,一掐君源的下巴,塞了进去,紧接着出手如电,在露出来的针尾处各弹几下,东拔一根西拔一根,全部弹射到刚刚准备好的装满药汁的木桶里。
让君庭子孙三人感到震惊的是,针孔里不断地冒出来密密麻麻的虫子,最初它们每一条都是灰扑扑的,只有米粒大小,蠕动迅速,慢慢的吃掉了附近的同伴后,数量减少,身形却变大,粗长如拇指,颜色也转为浓郁的黑色。
凤殊并没有让它们继续变化下去,就面不改色地将所有虫子用内力包裹着,送到了一个木盒中。
然后,她握住了君源的左手,霎时之间,他的皮肤开始蔓延出黑色的东西来,就像是涂上了一层黑油,光亮油腻,让人反胃。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概半个小时,凤殊的额头微微见了汗,那层出不穷的黑油似的物质才终于被耗光了,又在他身上点了数次,塞了一颗药丸进君源的喉咙里,才收回了手。
“三哥,待会用清水大致冲洗一下,就去泡药浴,黑色的药汁明显变淡之后,治疗就算完了。明天我会再给你把一次脉,确认无碍的话,不吃药也是可以的。”
君源没吭声,脸上黑乎乎的,所以也看不出来什么表情,利索地套上衣服,就冲去了盥洗室。
君睿陡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老三啊老三,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二哥说过了,总会有人能够治得住你!让你总是一本正经的,这次尴尬了吧?狼狈了吧?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他笑得前仰后合,被君庭狠狠地拍了一脑袋。
“没听见凤殊说了吗?老三体内的蛊还是卵,在体内没有孵化成虫,他的情况是最轻的,他都这样子,轮到你的时候,情况能够轻到哪里去?扒皮拆骨都有可能。”
凤殊就着茶水洗了手,闻言道,“不用扒皮拆骨,但有可能会体验到同等的痛苦。”
君睿笑得一脸无所谓,倒是君华,十分担忧,眉毛都拧了起来,“四弟妹,一点要用针吗?有没有更加轻松一点的解蛊方式?”
他没有办法想象自己的妻子被扎这么多针,她可是个很怕痛的人。
“不用担心,治疗过程中痛楚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实在受不了,就用些止痛药。生孩子才是女人难以绕过去的痛,身体就像被重组一般,大哥与其担心大嫂,还不如担心自己能否忍受。”
凤殊的话让神情阴郁的君临怔了怔。
“既然决定了要解蛊,不管多痛苦都要迎难而上,这个时候打退堂鼓,只会半途而废。凤殊,你还能继续吗?争取早一些把问题解决了,让他们可以多一些恢复时间。”
君庭尽管是客气的问话,神情却是不容置疑。
“爷爷,明天再继续吧,她累了。”一直没有吭声的君临突然开口反驳,虽然语气很淡,却流露出同样的一丝强硬来。
君庭双眼微眯,不待他回答,凤殊就点了头,表示完全没问题,午饭后就可以继续,说完便先行去休息了。
她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喝了一管营养剂,一管精神力补充剂,便再次安排好熬药事宜,才让君华夫妻俩都平躺下来。
这一次,所有人都被赶了出去。
“怎么还没完?明明老三用时也没多长。”
君睿很想知道结果如何,但碍于两人的解蛊必须同时进行,照样还是需要脱掉衣服的,哪怕不需要全身,有张清荷在,他也不好意思进去旁观。
“先吃晚饭。”
已经确定君源身体情况无碍的君庭十分淡定,移步饭厅。
“清荷以后真的可以生孩子?”
即便元帅夫人雍容大气,在事关她所重视的问题上,难免还是有些患得患失。
“圣哲已经是长孙。如果凤殊没有来君家,我们只会有他一个孙子,独木难支,就像即家这几代一样,人要知足。
即家能够屹立至今,成为联邦独树一帜的存在,是有其道理的,我们君家万一也落到了独苗一根的状况,也没有必要杞人忧天。
现在能够保证君华兄弟几个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不要过于奢望!该是我们君家人的必定会来,就像凤殊,不该是我们君家得的人,着急上火也没用,何必庸人自扰,祸及子孙?”
君庭脸一沉,当众教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