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季洋没再来,听说又去丽妃那了,菊红满脸愁容,“奴婢当时应该阻止娘娘的,丽妃本就刁蛮,还不知道和皇上这么说呢。”
“她想怎么说怎么说,本宫还能堵住她的嘴?”蒋云轻话语慢悠悠。
“娘娘。”菊红不知道说什么好,“皇上与娘娘的关系刚缓和了点,大皇子也不小了,娘娘可以再为皇上生个小皇子,那地位肯定更加稳固。”
到时候,宫内两个皇子都出自蒋云轻,谁还敢看低?
蒋云轻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还没觉得季洋值得,况且,孩子又不是为他所生。
“娘娘...”
“好了,本宫乏了。”她说着往梳妆台一坐,菊红也识趣闭嘴,走到她身后。
“大皇子回宫了?”蒋云轻问。
“是,奶娘带回宫了,娘娘不用担心,奴婢问了一下,皇上并未为难大皇子。”菊红回她。
“那就好。”她倒不担心季洋会对季晨怎么样,以往最不喜的时候也是漠视罢了,何况祭天后还有个身份加持,或多或少也会被高看两分。
深夜。
蒋云轻洗漱好,上了床,她给自己盖上被子,安安静静闭上眼。
哪怕有困意,她也强撑着没睡,就这么躺着,装作一副熟睡的模样。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蝉鸣的声音越发清脆,已经接近子时,她开始怀疑了起来。
或许,真的是她不甘心想多。
季洋怕是已经和丽妃颠鸾倒凤,只是她傻傻还存留希望。
缓缓睁开眼,蒋云轻看着静悄悄的内室,嘴角泛起一个自嘲地笑。
赌错了。
眼下怕是更引起他的厌烦。
还等什么?
蒋云轻直接闭上眼,准备入梦乡,熬夜十分伤身,不值得。
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有轻微地响声。
她眉头微微动了动,以为肯定是听错了,继续睡便是。
没一会,她感觉到床边有人,浑身一下紧绷起来,背后冷汗直冒。
而且,没敢睁眼。
紧接着,有人躺在她身边,又没了动作,好似刚刚的是错觉,蒋云轻鼓起勇气要睁眼,却被人抱入怀。
熟悉的气息袭来,她心口一窒。
是他。
那种失落到判了死刑,骤然又被阳光一下照耀,心底的情绪翻涌也只有她懂。
季洋抱着她好一会,见她没动,像是确认她已经熟睡,这下慢慢低下头,又往她额头亲了亲。
那瞬间,蒋云轻只能屏住呼吸,控制不让心脏跳动得太快。
他突然低笑,下巴往她头顶迷恋般蹭了蹭,“还与朕顶嘴,火气冲冲,与之前的性子倒是像。”
蒋云轻心底冷哼,和他顶嘴他也没让啊。
是谁火气冲冲?
季洋没说过多话,抱着她又睡了。
蒋云轻也当不知道,第二天起来又没见人,她坐在床上好一会。
他让她别这样?
呵。
两日后。
季洋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季晨就坐在他旁边,手上拿着书,摇头晃脑在背诗,声线酥糯,“山禾之上...”
“皇上...”
“求求公公通报一声,救救我们家娘娘吧。”
“皇上...”
门外传来哭喊声,季洋正看完一本奏折,沉下脸,“外面为何这么吵?”
季晨也放下书,撑着小脑袋,仔细停了一会,“父皇,好像有人在哭。”
“回皇上,是丽妃的宫女,这...”阿福公公一脸为难,欲言又止。
“让她进来。”季洋下令。
宫女刚进来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皇上,救救我家娘娘吧,救救我家娘娘。”
“到底怎么回事?”季洋倏然一愣,站起身来,“你说,又出了何事?”
宫女跪在地上,说得悲惨,“丽妃娘娘今日去和皇后请安,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何冲突,丽妃娘娘撞在了柱子上,现在已经不省人事,额头都出血了。”
“什么?!”季洋脸色大变,已经大跨步往前走,“带路!”
“父皇,等等儿臣,父皇...”季晨小短腿迈着,跑上去抓住季洋的裤脚。
“大皇子慢点。”阿福公公也连忙跟上。
季晨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季洋蹲下来把他抱起来,叮嘱来了句,“皇儿,走路好好看路。”
“儿臣知道了。”季晨环着他的脖子,捣鼓着小脑袋。
恰逢陈鹤进宫面圣,听闻丽妃出事,连忙也跟上去,着急得很,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紫色长袍的男子,长得清隽,看起来更是温文尔雅。
嘉恒宫。
今日妃子都来请安,此时场面混乱,议论声不断。
季洋一来,乱糟糟的人群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纷纷行礼,“臣妾见过皇上,见过大皇子。”
“免礼。”季洋走上前,环视一圈,“丽妃呢?”
“回皇上,太医正在诊治。”蒋云轻先站出来,季洋望过去,眼神还是眯了眯,只见她一身大红宫装,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端庄娴雅,甚是美艳。
他收回视线,“这又是怎么回事?”
“在请安的时候,丽妃与陈嫔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动了手脚,臣妾没看住,所以发生了意外。”蒋云轻面色未变,在陈述着。
“好好的请安,为何会发生争执?还如此严重?”陈鹤没放过她,拱手弯腰,“臣恳请皇上还丽妃娘娘一个公道。”
“朕会查清楚。”季洋抿紧唇,往上面走,坐下来,又看向蒋云轻,“皇后,你把经过详细与朕说。”
蒋云轻脸上从容,“陈嫔今日与臣妾请安时,不小心把茶烫在丽妃身上,许是烫到丽妃,推搡间,一个不留神,丽妃也就往一边撞到了,说来也是臣妾的过错。”
“请皇上恕罪。”
陈嫔已经跪在一边地上求饶,脸色苍白得很,“臣妾端茶的时候一时不稳,不是存心的。”
她哪里知道蒋云轻会突然出声,让她吓了一跳。
丽妃脾气暴躁,当场就要扇她。
“皇上...我要见皇上!”内屋已经传来了哭喊声,丽妃醒了,恶心想吐,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居然看到血。
她脑子一片昏,感觉自己已经破相。
那叫一个哭天喊地。
季洋连忙往里走。
丽妃本就没什么脑子,此时已经不顾形象,咬定蒋云轻就是故意,陈嫔就是她的人。
刚刚还让她端茶,茶杯十分滚烫,故意让她们等外等上一炷香时间。
大吐不满,痛哭不已。
“皇后娘娘,您这是...”陈鹤看向蒋云轻,明显也是忍不住了。
“丽妃可真会说笑,且不说其他事情,今日是本宫起晚了,不过退一万步讲,难道本宫要亲自去接你们?”蒋云轻说着也沉脸声。
丽妃被一噎,口才又不好,只能含着泪看季洋,“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皇后娘娘恕罪。”
“本宫看丽妃像是这个意思。”蒋云轻似笑非笑看着她,也不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