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窈窈,窈窈?醒醒。”
宋窈窈骤然惊醒,眼眸里还有未散的恐惧。
她的手指将床单攥的皱起,表情变换,指尖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做噩梦了?”
没有香烛、没有供台、没有狰狞的石像,也没有那不知道送哪里弥漫出的血腥味儿……
她躺在舒适的大床上,睁开眼就看到那张清隽的面上噙着担忧,正定定的看着她。
从男人身上所散发出的冷香气息令人心安。
宋窈窈忽然坐起,钻进霍云阙的怀里。
深深吸了口气,这才感觉活了过来。
“我……怎么了?”
她脑袋一阵阵的抽疼,梦境里破碎的画面一晃而过,只零星留下一点碎片,可是她一去想梦里那对男女,还有那个恶毒女孩的脸,脑袋立马就疼的好像是一只大手伸进去搅弄一样。
“啊!”
宋窈窈小声抽气,她软软的靠在霍云阙怀里,逐渐想起她昏迷前的画面。
小脸更是惨白。
她搂紧霍云阙的腰,抿紧唇瓣。
“没事,只是睡了一觉。”霍云阙语气温和的回答,轻轻抚着她的发,将话题转移。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那截手指……”宋窈窈声音微颤。
她明明不是那么胆小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从礼盒里弥漫出的血液,还有那滚落在地的断指,她从灵魂中,忽然迸发出强烈的恐惧。
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躁动——
她是知道她看到血,会容易受刺激的。
可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都瞒着她,现在,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知道。
“手指是假的。”
霍云阙眸光冰冷,杀意迸射而出。
对宋窈窈说话时,却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平和,“血也是鸡血,应该是有人恶作剧,吓到了?”
宋窈窈松了口气,逐渐回过神来。
她轻轻点头,颇有些不好意思,“嗯……”
她居然被鸡血跟假手指给吓到了?
因为羞窘,惨白的小脸上逐渐弥漫上一层血色,倒让她看上去正常了不少。
“不怕,乖。”
男人低沉的声线具有稳定人心的作用,逐渐驱散宋窈窈内心的恐惧。
-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黑暗的房间内,一个勉强可以看出是人形的物体挂在十字木架上,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先生饶命啊!”
“嗤——”
霍九原本站在门口,听到这句话时,忽然冷笑一声,手一拍墙壁边的灯光开关,房间内灯光大量,将房内的一切都照的清晰可见。
架子上的人已经成了个血人。
“九哥。”
穿着黑衣的下属看到霍九,垂首收起鞭子,退到一边。
“嘴倒是挺硬。”
皮鞋敲击在地面,一声声的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最后,霍九在一排柜子前停下,从抽屉里取出一双手套仔细戴好。
他勾唇,隐在眼镜后的眸子里,是一闪而过的阴鸷与杀意。
“我来。”
房间内的几名下属闻言一顿,继而身体齐刷刷抖了下,不敢拒绝。
“是!”
“你要做什么?!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能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份礼物是谁送过来的,我只是确定没问题,才、才送到宋小姐手上的!求求你……别这么对我……”
随着霍九的靠近,对方的话越来越乱,几乎组不成句子。、
“咔吧——”
“啊啊啊!!”
霍九一言不发,先上手把他的下巴给卸了。
“太吵。”霍九摘下眼镜,笑的文质彬彬,“既然决定背叛先生,你应该想好自己的结局了吧?”
“唔不……唔唔……”
几分钟后……
那几名下属互相搀扶着,腿软的从房间里出来。刚出门,就弯腰捂着肚子开始干呕。
霍九脚步微顿,似笑非笑的睨他们一眼,“我很可怕?”
“不!”
脸色惨白的几名下属立马站的笔直,齐刷刷摇头。
霍九,“没什么用了,随便拖去喂狗吧。”他小声嘀咕,“就这身烂肉,连做花肥都不配。”
众下属:“……”
他们看着霍九衣服整洁,衬衫上就连一丝褶皱都无,昂首阔步走出地下室,望着他的背景越发肃然起敬。
果然十二卫中的每一个人,都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
霍云阙刚把宋窈窈哄睡,步入卧室,便看到迎面而来的霍九。
他眼睫低垂,不疾不徐地将袖口的纽扣系上,姿态优雅,修长的手指在光线下,泛着温玉般的光泽。
“问出来了?”
他抬步朝书房去,仿佛在对着空气说话。
霍九:“只是一个被收买的小喽喽,折磨的半死,也没从他嘴里弄出几句有用信息。”
“是谁?”
“姜陶。”
听到这个名字时,霍云阙顿了一秒,翻遍记忆,也没想起,这个人是谁。
霍九看到霍云阙如此表情,内心忽然有些同情姜陶了,辛辛苦苦引起先生的注意,更是把宋小姐当成假想敌。然而,她不知道自己在先生的心目中,一丝印象也无。
“是之前大少父亲留下的人,后来您把她调到前面照顾宋小姐了。”
这一段他原本是不知道的,不过霍九习惯了做什么之前,先掌握一切情报。
霍云阙挑了挑眉,语气没什么变化的‘哦’了一声。
就没下文了。
霍九垂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霍云阙的其他吩咐,只得低声询问,“那先生,该怎么处置她?”
“剁了。”
男人眉眼清隽,端的是一派清冷禁欲的神仙模样。
此时却薄唇一开,吐出简单却血腥的两字。
霍九一愣,还是立即点头应是。
其实他内心有许多疑惑,姜陶是大少父亲留下的人,她做这一切,真的只是单纯嫉妒宋小姐,把她当成情敌吗?可她都消失那么久了,早不动手晚不动手,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动手?
但他能想到的事情,霍云阙自然也能想到,他这么吩咐,自然有他的道理。
是以,霍九才不假思索的按照霍云阙的吩咐行事。
他正要去执行,霍云阙忽然又道:“等等。”
“先生还有何吩咐?”
“有时候,死反倒是一种解脱。”霍云阙指尖划过书的扉页,漫不经心道:“既然喜欢恶作剧,就让她尝尝被反噬的滋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