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倾颜走远,也能够想象得到,那兄弟俩剑拔弩张的气氛。
李忠走在前面给倾颜带路,自然也听见皇帝兄弟俩吵架了。
皇上六岁时,就在南原国当质子,忍辱负重十几载才回到北临国。
明明是尊贵的皇子,却像个孤儿一般在异国他乡,看人脸色过日子,还差点死在南原国。
皇上从小就没有过亲情。
回国后,皇室成员不与皇上好好相处也就罢了,反而觉得又多了个抢皇位的,想要谋害皇上。
因此,皇上躲过了南原国的毒手,又差点死在这些人手里。
有时候,作为一个太监,李忠都怪心疼皇上的......
前太子便因为谋害皇上,被皇上设计与段亲王杠上,最后死在段亲王手里。
前太子死后不久,本来睿亲王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谁知最后胜出的是皇上。
睿亲王本就与皇上关系不好,有了这么一出,他与皇上的关系便更僵了。
还有先帝,这位年轻时不昏庸,可年纪大了却开始昏庸。
他倒是不好女se,也不荒-淫无度。
就是性格优柔寡断,容易心软。
还整日与一班文人骚客醉生梦死。
随着年纪的增长,开始迷恋炼丹成仙之术,竟痴迷到了不理朝政的地步。
又因为百姓怨声载道,先帝想打个胜仗名垂青史。
结果几次都吃了败仗,国库也因此空虚,还跟敌国签约了屈辱条约。
要不是后来皇上带兵出征,打了胜仗,这才扳回北临国的国威与面子。
先帝临终前,见皇上打了胜仗,又觉得打小将皇上放在南原国当质子,心怀愧疚,这才将皇位交给了皇上。
只是,先帝不理朝政时,皇室成员和各方英雄早就不服气了。
如今皇位落到一个质子手里,他们更加不服气。
其实,不过是野心作祟罢了。
登基后,皇上一面处理先帝留下的烂摊子。
还要处理皇室内讧,朝堂分派,边关和敌国也虎视眈眈,可以说是四面楚歌。
段亲王正是因为带兵造反,被皇上圈禁在府邸高墙之内。
要不是看在睿亲王是太后亲儿子,加上外头已经众说纷纭,说是皇上残害那么多手足。
否则就睿亲王干的那些事,早就也被圈禁了。
哪里轮得到他到处嚣张,肆意风流!
如今居然还与南原国联姻,一看就是居心叵测。
虽然皇上将朝中几位重臣的女儿、还有邻国公主纳入后宫为妃。
但皇上不可能将所有势力都纳入后宫联姻。
那些剩下的,就便宜了其余野心勃勃的皇室宗亲。
可想而知,如若皇上不与任何人联姻,那些外戚势力就通通到了旁的皇室宗亲那。
那么,江山便要易主了!
后宫从来都不只是女人而已,还是权衡前朝、边关、邻国太平的纽带。
无论哪个朝代,前朝与后宫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些外戚家族也不是傻的,谁家不是把掌上明珠送进宫。
若是掌上明珠在宫中受苦,换谁也不乐意!
所以,既然利用那些女人权衡朝廷,皇上善待她们,也是给背后的外戚势力面子。
玉泉山庄离飞鸿楼不远,大约一炷香后,马车就停下了。
下了马车,倾颜才知马车已经开进了山庄,正停在一处楼阁前。
“江才人,您就先住在这处吧,这个院子环境好,前面有花园,后面还有一处温泉池子。”李忠笑着说。
倾颜点了点头,“那就有劳李公公了。”
说话时,她朝小莲示意一眼,小莲便赏了李忠一个钱袋。
早在倾颜解禁后,就让小莲和秦姑姑随身备了不少荷包。
里面有碎银锞子,也有银票。
对于李忠这样的御前红人,自然是给银票了。
李忠倒也没推辞,交代了几句就带着人离开了。
倾颜逛累了,在秦姑姑和小莲的伺候下沐浴。
她本是想泡温泉的,但她对这还不太熟悉,还是改天再说罢。
沐浴后,倾颜穿了一袭胭脂色的丝绸睡袍坐在梳妆台前。
虽然今儿出来的突然,但秦姑姑帮倾颜准备了不少衣裳带出来。
不过,倾颜只秦姑姑和小莲两个贴身奴才。
此时,小莲去收拾沐浴后的盆和水了。
秦姑姑则帮倾颜准备明早要穿的干净衣服,再找这里的管事了解一下情况。
倾颜白天忙着给元妃做益母草药粉,还有蛇油膏。
晚上又和皇帝逛了许久,这会便有些困了。
她闭目靠在梳妆台前的玫瑰椅上,等着秦姑姑帮她拆发。
上回她自个拆掉秦姑姑给她盘的头发,生生把头皮扯痛了,还拽了一大把头发下来呢。
然而,倾颜没等到秦姑姑,却等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不知过了多久,倾颜见秦姑姑还没来,准备去喊秦姑姑。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面前的镜子里多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正是皇帝!
他就站在她身后看她,还是非常深沉的凝视着她。
你知道睁开的一刹那,镜子里突然有个男人深沉地看着你是什么样的感受吗?
尤其他还是一个成功男人,他是这个国家的帝王。
他有着俊朗刚毅的脸庞,那双深邃又深沉的眼眸,从镜子里直直朝你看过来时,是会让人面红耳赤的。
那是上位者的眼神,犀利中带着认真与威严。
即便倾颜睁眼看着他,他也面不改色,一贯的清心寡欲,让人捉摸不透。
说实话,倾颜作为一个女人的角度来评价,他这个样子着实有点撩。
于男人而言,倾颜慵懒靠在椅背上,闭目再抬眼的那一刹那,又何尝不撩人心弦,就像是在人的心尖上挠痒痒。
“皇上,您怎的来了?”倾颜脸上露出惊讶又惊喜的表情,转身朝男人行礼。
嬴湛将背在身后的手放在身前,把手里的面具递给女人,“你的面具落在了飞鸿楼。”
倾颜接过面具,两眼放光。
“原来落在飞鸿楼啊,难怪嫔妾回来后找了许久都未找到,还以为落在街道上找不回来了呢。”
说着,她还将面具拿在手里把玩,就像是面对失而复得的宝贝。
“......”嬴湛挑眉,一脸的不可置信。
看着女人装模作样的行为,他的嘴角不经意透出一丝冷笑。
呵,装得可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