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巧确实觉得全身黏湿的不舒服,遂道:“我去换身衣服,你先等着……要是有什么事要走开跟我说一声。”无故下意识加了后句话,穆巧觉得有些不妥,补充道:“我一个人在这不知怎么回去,免得我们一个找一个的又找丢了。”
瞧着男人笑得越来越邪气的俊脸,穆巧瞬间闭口不言,朝一棵大树边走去。
她后边说了这么多,其实不就一句话,不要再丢下她?
想到这夏侯北暝心中像裹了蜜糖一样甜。他的感情不是单向的,她也离不开他,他们都离不开彼此!
穆巧迅速从空间中拿出一套干爽的衣服换上,出去时发现夏侯北暝也换了身新装站立在悬崖旁,他的身影令她感到安心,蓦地舒了口气。
“你身上好像有灼伤的伤口,需要我看看吗?”
夏侯北暝闻声立即转过身,眼神晶亮的望着她,丝毫不怕将脆弱暴露在她眼前的开始,露出一道道烧焦的伤口。
穆巧拿出一支药瓶正准备上前,却发现这男人有不不休止的趋势,穆巧猛地侧过身,“够了!”
“嗯?不是你我看的吗,我都被烈火伤到了些,”夏侯北暝靠近她身边在她耳边低语,“你是医者,还会在乎看到病人吗?”
别动不动拿医者压她!她又不是予取予求的努力。
穆巧直接将药瓶扔到草地上,冷声道:“自己上药。”
身后传来他弱弱的委屈巴巴的声音,“小九儿这样无情任性,好吧,只能我自己来了。”
穆巧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到底谁任性?!
她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冷静沉着逻辑条理都无法抑制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自从认识了他和他们,她的底线一再瓦解,多了许多以前没有的情绪。
在某人气鼓鼓的坐在前面环抱着双胸时,夏侯北暝伸手到她面前献宝似的拿出一窜冰晶葡萄,“我去熔岩洞穴就是为了它。很新鲜,快吃了。”
穆巧疑惑的盯着眼前的白色葡萄,“这是干什么的?”
夏侯北暝并肩坐在她身边,手臂很自然的搭在她肩上,“吃这个就不会痛了。”
又提到这梗,穆巧略微有些难堪的别过脸去,“本神医自己能治。”
这傲娇的小语气夏侯北暝第一次听见,心情不由得大好,他就喜欢她在他面前不加掩饰的表现出各种内在情绪,而不是永远那副冷若冰霜拒人千里的姿态。
“这你可就不懂了,”夏侯北暝耐心为她讲解:“你以为此次发痛是因为你行军劳累、饮食不当所致?你自己感受一内的水分比例是否协调?”
穆巧第一个升起的念头是,原来先前这个男人强迫给她看病打闹的时候,已经将她的底细摸了个遍。
穆巧运息开始检测起来,蓦地惊觉,“水分确实流失了比平常多。”
“不仅如此,长此以往身体会极度衰弱,灵气散失严重。加之你是弱者,这里的燥毒会对产生无法估量的影响,唯有这水润珠能帮你抵抗燥毒。”
“燥毒?”她来这这么久,倒是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
“不错,其实也不算毒,不过伤害比毒药还大。因为就在这座山底之下,有着十大灵树中的麒麟火木。麒麟火木叶片散射不低于日光的温度,然它本身却需要很多冰凉之物来滋养。同扶桑神树吸附沙土一般,麒麟火木需要吸收的则是水汽来不断中和它根茎产生的热。
灵树散发的力量可延绵千里,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吸收着他们体内的水分。而漠北也是因为麒麟火木的存在,近几年变得越来越干燥火热,不堪重负。”
一席话听完,穆巧有些略微震撼,她低着头,咬了咬唇,“你是被麒麟火木灼伤了?我想我的病远远没有一条生命重要,这是不合算的交易。”
他以为她开口会问灵树的事,没想到就说出这番话。
他搭在她肩上的手微微扬起抚揉她的脸颊,灿笑道:“你我之间没有交易,你的小毛小病在我眼里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这人是傻的吗?穆巧甩开他肩上的手,愠怒的盯着他:“我不用你治,不用你救,不用你牺牲!倘若你再冒险拿自己的命去找一些无谓的药的话,你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用!”
夏侯北暝微怔,继而嘴角绽出一抹氤氲灿烂的笑容。
他喜欢逗她,她还就偏偏当真了?
一把将人拉进怀中,他郑重保证道:“嗯,在为你做一切之前,我当然得先保障自己的生命,可以永久的保护你下去……”
意外的,她没有挣扎,而是带着一抹放松之感顺着他道,“你说的。”
“嗯,”夏侯北暝勾出一抹冰雪消融的笑容,继续道:“而且我也不是被麒麟火木灼伤,而是被看守麒麟火木的神兽,麒麟弄伤的。”
神兽攻击力分化极大,其中以狐和龙最为典型,狐的攻击力最弱,然想到她第一次在毒荆峰和那只守护的九尾狐对战时,那张完全无力反抗的感觉被唤醒,穆巧忍不住后怕的揪住他的衣襟,“真的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吗?”
她已经问第二次跟灵树无关的问题了,夏侯北暝眯起波光潋滟的深邃黑瞳,心里暗衬,她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问出这话的?那该死的朋友吗。
“没事。”
穆巧如惊弓之鸟的弹射起来。
夏侯北暝盯着她纠结的背影摇了摇头,暗暗叹息了一瞬。
穆巧平复下了心绪,不客气的吃下水润珠,转身对他道:“带我回去吧。”
“你不问怎么收服麒麟火木?”夏侯北暝有些讶异的反问道。
“如果能收服,你怎么会受伤还无功而返呢。用不着强求,走吧。”
灵树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巨大的灵气生产机,还有什么别的用处穆巧倒是还不了解。能得到自然好,没有她也不想刻意去找,像一叶菩提和扶桑神树都是在偶然情况下寻得的。
夏侯北暝凝思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后揽过穆巧的腰,微微扣紧,“走。”
这下穆巧集中注意力看清了,他们是以一个上升的力道在往上飞,穿过绵白的云朵后,顶上是一层淡淡的金黄色,那层金黄色刺目得不能睁眼,待穆巧一眨眼的功夫便已落到了平实的黄土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