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巧也是将父亲看得如此重才会三番两次的冒险,她当然也懂得父皇的心情,“放心吧,纵然凭我之力守不住城池,自保,还有保护你们几个却是足够的。”
白石重重的点头,“那就好。”
穆巧淡然挥了挥手,“出去吧,我再炼点药。天亮之前来我这取药,分发给众位将士。”
白石眉梢一跳,膛目:“还炼?这短短几天你已经炼制了上万枚丹药。我特意去了解了一下炼丹,特别耗费精气神,若是你的灵力都用光在这上了,敌军来你还怎么自保?”
“你说得对,可我和别人不太一样。出去吧,我自有分寸。”
要是没有两棵灵树源源不断的灵气灌溉,以她自身的实力却是不够支撑洪流般的灵气输出,可自从两棵灵树相吸相蕴后空间的灵气日益剧增,仿佛一个取之不尽的灵气库。
白石语噎,只好道:“那你保重,我先出去了。”
小小的炉鼎取出,吹开一粒火种,熊熊的火苗欻欻燃起,丢入炼丹药材后,穆巧大量输入灵气以催熟丹药,眨眼间便是满满一炉丹药出炉,周而复始,容纳盒子里的丹药以分计算的在堆积增长着……
天刚蒙蒙亮时,一队更加庞大的队伍由田崎带领着卷土归来。马蹄与脚步沉重的踏在滚滚黄沙上,留下一窜冗长得印记。
田崎眯眼远远观测到那紧闭的城门口,他好整以暇的摸了摸下巴,“百万大军来临,我倒是好奇你还有什么方法抵挡。”
“唔,倒是忘了问那位少年的名字了,待会要不要对他手下留情呢?如果万一不小心被我的士兵给碾死了,啧。”前几次凌辱他的仇,他得自己报才甘心!
他微停了一会,才微抽马缰,“驾——”继续前行。
白石一刻不敢懈怠的盯着远方,看到以田崎为首的大队来了,他赶紧喝声下令,“布阵!”
城楼下的田崎扫了眼空荡荡的场地,觉得有些无趣,微挑着唇角:“真的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吗?我还很期待又有什么阵法能让几万人围困一百万人呢。”
说罢,田崎收转了心思,大喝:“冲!”
‘轰隆隆!’
在他们接近城门之际,一颗颗巨石从城楼上砸了下来。
“雕虫小技,竖盾!”田崎命令。
瞬间士兵随手携带的盾牌立于头顶,密密麻麻嵌成一排无坚不摧的铁罩般。
正当白石紧迫指挥士兵大力抗敌之时,身后突然有士兵传召:“白元帅,苏穆巧叫你去见他!”
白石擦了擦脸颊被熏喷的黑烟,将手中的指挥旗丢给手下人,“你先看着!我去去就回。”
待去到穆巧的营帐中,白石看呆的吞了吞嗓子,一时间忘了言语。
纤细高挑的身子紧裹着银色铠甲,铠甲鳞片散射着银色得闪烁光芒,折射出女子勾魂摄魄的清冷眼眸。此战装换上,非但无任何违和之感,反倒将那张俊秀的脸蛋衬托出了一丝英气,眉宇间尽是令人臣服跪拜的王者之气。
“白石。”
白石一下子回过神来,“属下在!”
“过不久就有第一批援军到来,你们一定要坚守住。”
白石吃了一惊,噗通跪下,“原来,原来你穿成这样是要亲自出去作战?不可啊,你也说援军马上就到了,何必再犯这个险!求公主三思!”
“我说的是第一批援军,不是所有援军。区区第一批援军得十万大军,不过是杯水车薪,”穆巧黯然的摇头,继而道:“况且我并不是出去硬拼,我是出去捣他们老穴!”
白石一怔,“此话怎讲?”
穆巧言简意赅的道:“解乱丝之绳,不可以握拳去打。排解争斗,不能参与搏击。平息如今这场纷争,靠我们以卵击石简直是螳臂当车,唯有乘虚取势,漠北那方受到制约这股扭在一起的士兵才能分开。”
“受到制约…”白石嗫嚅着这几个字,隐隐感受到了公主的想法,可却怎么也抓不住。
“嗯,他们大举进攻,如今漠北城堡正是空虚之时,我打算亲自带一队精锐队伍去捣乱他们的巢穴。只要漠北有难,田崎不得不班师回朝营救。”穆巧道。
白石听了猛吃一惊,旋即拨浪鼓似的摇头,“万万使不得啊公主!那漠北派兵再多,城堡里也必定有重兵把守,你打算带多少人?”
“五百即可,人多行踪容易泄露,且你们这更需要人。”
“可是……”
“没有可是,”穆巧打断他话,眉宇间透着冷然,“没有时间了。我得马上启程,临走前,我要告诫你几句话。”
突然有种交待后事的感觉,白石抹了把微微湿润的眼角,“请说。”
“白石,你勇猛有余,计谋不足。常常仗着自身修炼去硬碰硬。然古语有云,治兵如治水,锐者避其锋,如疏导。弱者塞其虚,如筑堰。如果此次安排得到,先挑他们士气低弱的地方打,后打击士气旺盛的,才是可行的,懂吗?”
白石老脸微红,“嗯,我以后会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
没想到这个才与他共战两次的公主竟是最了解他之人。一旦看到非常厉害的对手,他永远只想到攻克对方,而不是避其锋芒……
穆巧微哂的点头,抬步正要走,就听白石问。
“你,不带你那几位朋友去了吗?”
穆巧摇头,“我那成败在于一击,不在人多。他们留下来帮助这里就好。”这个兵法来自历史上的围魏救赵粗简了些,多多包涵。
临走前,白石还是不放心,偷摸着将自己的手下心腹塞了好几个进穆巧的队伍中。
穆巧并未察觉,领着一干队伍,从城楼旁的草丛边悄悄游移出发。
右侧打得如火如荼的战场中并未发觉一队人竟悄然从他们眼皮下溜走。
待行过这段路,高密的丛林也渐渐变得低矮,掩藏不住他们这群人。
不过这时他们早已行走了老远,远离了惊心动魄的战场。
如今这里是两国的交界地带,静谧而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