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这有眼无珠的家伙!在前一次却一直对公主提出质疑,差点坏了公主大事!白石真该死!所以那时我就发誓,以后无论公主做什么决定,我定当毫不质疑的执行。”
他掏心掏肺又是认错又是承诺,穆巧眉心微动,淡声道:“先起来。”
穆巧知道一句起来抚平不了白石的心绪,可她也不擅长安慰人,只是将心里话说出道:“白石,不要总只看到自己的过错并且抓住不放。想一想,我反倒该感谢你,纵然三叔四叔还有许多人发出质疑声,你自己心中也有,可你还是义无反顾的一路帮了我。要不是你,我恐怕无法独自反抗那么多非议。”
一番话说得白石有些羞愧,也着实冲淡了些他自责暗恼的情绪。
“这,白石的这点功劳恐怕远远不能抵消自己的过失。”白石挠了挠头,最终谦逊的说道。
穆巧觑了他一眼,转过视线,“言归正传,我跟你解释一下按兵不动的原因,免得你管理军团的时候一阵迷惑。”
这是解惑,不是证明什么,白石拱了拱拳,“洗耳恭听。”
穆巧眯起幽邃的双眼,眺望对面,“关于先前提出的兵力因素,你我能想到,那巫伽凡和田崎也定能想到。”
白石眼前恍然一亮,恍悟道:“他们知道自己的致命弱点是兵力不足,所以想击败我们……只能借兵!”
“不错,”穆巧点了点头,眉宇间泛起些许凝重,“如果真是这样,反倒对我们南淮国不利了。”
白石眼珠子微转,思索了会道:“你是指,北漠能借到的兵多,到时会超过我们的军队数量,致我们于险境。”
穆巧深吸了一口气道:“想一下漠北四周的地形。以漠北为中心,上面临的是我们整个南淮国,也是他们最易攻克想要霸占的。左面,据说是无人踏足的洪荒之地,不予考虑。至于右下面就有些复杂,七八个参差不一的小国融汇在一起,兵力加起来说强不强,说弱不弱。可若是一旦和北漠国汇聚,却是一道不容忽视的强大力量。”
“确实!……可,漠北财力最近为了招揽异士直线衰弱,恐怕没有足够的财力去请求借那么多兵。”白石道出自己的看法。
“唇亡齿寒知道么?就是嘴唇没了,牙齿会感到寒冷。
如今漠北正如嘴唇,躲在漠北身后的一些小国正如牙齿。
他们表面上看似独立分化,可若是面临大敌,却是休戚相关、荣辱与共的关系。
漠北地域辽阔,是那些小国最佳的天然屏障,且漠北并不富裕,无法吞并他们,也是他们最安全可靠的屏障。
因而,巫伽凡并不需要花费多少财力,就能请得动他们。”穆巧徐徐解释道。
一番话听得白石又是赞叹又是惊惧,忍不住道:“那我就……就疑惑了,为什么还要按兵不动,应当趁他们还没有勾搭上时,一举将他们歼灭!”
穆巧摇了摇头,“如何歼灭?漠北的根基十分稳固,上次只不过伤了他们一万兵将,还有九万逃了回去,只要他们稍稍整顿,几乎和我们不相上下。
倘若我们此时去,打得如火如荼不相上下时,待他们的援军一到,我们岂不是全军覆没。”
稍微解释了下,未免将白石绕晕,穆巧直接提出自己的核心观念,“其实我想的很简单,就是以逸待劳四个字。”
白石精神一振,越来越喜欢听公主口中的新鲜词,当即虚心请教道:“何谓以逸待劳?”
“古有兵家云‘以近待远,以佚待劳,以饱待饥,此治力者也’,意思是,在战争中做好充分准备,养精蓄锐,等疲乏的敌人来犯时给以迎头痛击!
我们都是同时调兵遣将,但,我方是用同一国士兵,距离近。七国远离北漠,要长途跋涉赶来漠北支援,倒时必定精疲力尽,缺水短粮。
待他们安营扎寨、休养生息之际,便是我们最好的进攻之时!
不相上下的人数,我方吃饱喝足,神采奕奕,对方萎靡不振,焉有不胜之理?”
白石心服口服的忍不住拍手赞叹,“穆巧,你是……你是怎么懂得这些的?还有,以逸待劳的那句话,是哪位兵家说的?是我兵书读得太少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这可就难倒穆巧回答了。这个世界的历史也有发生一些轰动的军事,不过以修炼为主,所有军事方面粗浅了许多,倒是远不如她前世的。
“嗯,蛮横打仗不行,书也得多读一些。”
留下一脸深思的白石,穆巧负手离开了。
其实还有许多不确定,不能说明的因素没有说给他听,但,只要他相信她,听从她这么做就对了。
这一次,必将漠北一锅端掉!
其实穆巧料的不错,巫伽凡除了准备借兵以外,就在奇人异士那一块也出现了不小的麻烦,让他不得不停止继续任用那群邪魔歪道。
早上几个喝得酩酊大醉的人还没醒,他们几位手下就闯了进来,大声喊着大事不妙!
几人被吵醒,语气很不好,“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手下人慌慌张张报:“蛊虫,主人你们养得蛊虫全都死掉了!”
几个人心中咯噔被重击一下,酒意完全都醒来,瞬间像风一样掠了出去。
当他们来到养蛊室,眼前的惨烈画面完全将他们震慑住了。
其实蛊虫就是一种能控制生物神经,少数能改变生物体质的邪物。
只要将蛊种到想要改造的生物中,留下一只牵引的蛊虫在身边,便可远程了解和操纵那生物。
这是一种极为便捷且邪门的方法。
他们派去的那些妖兽其实本身并无什么惊人之处,完全就是因为体内种了这种蛊,才会变得强大厉害。
而如今……映入他们眼帘的是,那本来养在营养液中一个个鲜活饱满的蛊虫,如今有的蜷缩成了干枯的小虾米,仿佛风一吹就会碎成渣!有的身体像被受到重重挤压般破裂,原本圆滚滚的虫子变成薄薄一片黑灰,卧在汨汨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