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越说越激动，却陡然一瞄眼发现穆巧的神色极为平淡，好像丝毫没有喜悦或是其它情绪，他心中忐忑的咯噔了下，收敛了些张扬的神色，“还有，因为你吩咐不要透露丹药是谁炼的，不过多少人来问我都不曾提起一句。有几回天丹房的人也来找麻烦，我也雇多了些人，将其一并打发回去了。”

听到这穆巧总算泛起了丝异色，“喔？就是你最担忧的黑市老大，天丹房？”

“嗯…因为黑市中丹药事业排第一，如今我们永生堂的业绩已经猛超他们一大截，天丹房担心我们会取代他们的地位……不过虽是老大，也是有各方面牵制，我多加小心应该不会有问题。”掌柜的语气稀松平常，可不自觉皱起的眉宇有不可掩饰的担忧。

超越？取而代之？”穆巧目光微微眯起，微微勾起唇角，“那不知金掌柜可有过这份心思？”

金掌柜瞬间就汗如雨下，汗涔涔道：“我…那是黑市屹立了十几年不倒的老大，背后又有云琊阁支持，我怎么敢……”

所以，不是不想，只是不敢。

穆巧眼睛危险的眯起，“还是以前那句话，生意人嘛，没点冒险精神，怎么谋大利。”

金掌柜眨了眨眼睛好像有些不认识眼前人一样，通过穆巧之前说的什么休养生息的道理，又大方的和他利润五五分，金掌柜觉得此人应该是个淡薄功利的人，怎的突然又和天丹房较上劲了，还，还想做黑市老大？

他所不知的曲折是，无论是天丹房还是云琊阁，都是穆巧有生命之仇的仇人呢！

一个是害前世的穆巧炸毁丹炉身亡，伪造事实说穆巧是个蠢货。

另一个，穆巧怎么会忘记天丹房这个名字！那日在毒荆峰，马冲和马达就自称是天丹房的头领，号召当时在场各路修炼者对她发起追杀！最后将她逼入了绝境，跳下瀑布，进到万丈深谷之中。

要不是小神龙，她只怕要永远留在那片荒无人烟的地方终老此生了。

这会子即将面对面的成为仇人了，她难道还退缩不成？

呵，将他们眼中不可一世的第一地位摧毁，取而代之，让他们尝尝丧家之犬的滋味，这也不失为一个报仇的好方法。

“这，我…”金掌柜听了还是有犹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不想？可那独霸一方的天丹房威名震震，要去挑战真得需要勇气。

穆巧耷拉下眼皮，暂熄下心中的怨恨，“罢了，也不能轻举妄动，敌不动我不动，谁先忍不住跳脚妄图打乱黑市的规则才是理亏的那个，到时我们再反抗黑市的人就无话可说了，那时，一切都已具备。”

她想，以马冲马达那样傲慢容不得沙子的性格，是不会纵容永生堂一步步壮大的……

说得有些远了，穆巧扯回思绪，“金掌柜，如今黑市确实因永生堂名声在外，涌进大批人财。可你有没有发现另一个现象，买家是足够多了，卖家却倒闭了不少，这样很不均衡不是么。”

金掌柜眼皮子一跳，暗道苏九这简短的话包含的信息量可真多！

首先她没有被利益冲昏头脑，眼看着自己的事业一步步扩大却处变不惊，还能仔细到观察别家药店的状况。

再者由上一点延伸出一个问题，苏九他为何要关心别家的状况？通常个体店铺巴不得自家独揽生意最好，巴不得同行走上绝路。

再联系穆巧先前那番话，难道…她真想将那天丹房挤下自己上位？！

只有成为黑市的老大才会关心黑市的格局平衡。

金掌柜想通后心下震惊，面上却规规矩矩回答道：“嗯，我也这样觉得。可也无计可施啊…大家在我这买了精贵丹药后就顺便买了其它，已经认准我这招牌了。”

金掌柜还没意识到他自己都跟着穆巧的思路走了，不帮自己的店说话反而还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如果不卖止血丸，疗伤丸等普通药丸了呢，他们的疗伤药材便可卖出去了。”这是穆巧来的路上想的对策。

掌柜面色一白，仿佛预见到了这些天如流水进入的金银又从手中滑溜出去的惊悚的画面，他咽了咽喉咙，好生道：“这位小兄弟，有话好说啊。虽然你炼制的止血丸比不上其它提升等级的丹药精贵，可那才是普通人消费得起的丹药，沾利润中的一半啊！如果只卖些上好丹药，咱们这生意可就没这么好了……”

穆巧眉头微挑，“普通人消费得起的丹药也不止普通的疗伤丹药。”

金掌柜抓了抓头，不解道：“那还有什么？”他是真的虚心听教的，心里总有种感觉，以后傍着这位小兄弟鸡犬升天后，他也是该考虑黑市生存问题的……

“黑市有没有女人。”穆巧突然突兀的问了句。

金掌柜愣了半晌，随即点点头，“这个当然了，我们这虽称为黑市，其实都是外界给的恶名。我们这和外边的普通的集市没什么两样，嗯…应该说更加高档，种类更加繁多。除了修炼者，许多百姓也定居在这呐。”

穆巧点了点头，“这就行了。我准备炼制一些其它药房没有的美颜的丹药，和止血药卖一个价，那些修炼者自然也会帮他们的妻女买，这不是和止血丸差不多了么。”

闻言金掌柜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身为男性，他用很不相信的目光看穆巧，规劝道：“这…在南淮国倒不曾听过，大家都以修炼为主，谁会去在乎容貌还吃什么药呢？”

呵，那就是男人片面的想法了。

穆巧喝了口白水，润了润嗓子，嘴角挂起一抹胸有成竹的淡笑，“这你可就不明白女人的心意了，女人为了容貌也是什么都做得出的，甚至于修炼也比不上她们的容貌。这一点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肯定美容的丹药不会比止血丹药卖得差。且美容丹药划分种类更加繁多，有治疗创伤的，有能令肌肤变白的，是大众更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