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济云堂。
子苓正在书房里看书,就见萧大夫手里拿着封信推门进来,边走边看,面上还带着笑意。
师父这是收到什么好消息了,这么高兴。
“师父,谁寄来的信啊,您看起来这么高兴?”
萧大夫听见子苓的声音,举起手里的信件朝她扬了扬,说道:“我的老朋友,秦怀,也是陆英和叶朴的师父。”
“哦,秦先生啊,听叶大哥提起过。”
“嗯,老秦说他过了年就来柳州看看我,这个老秦,还说让我给他准备好美酒等着招待他,我看他是奔着酒来的吧。”
“看来秦先生对于您送给他的梨花酿很满意。”
“估计也是,对了子苓,有个事啊。”
“怎么了,师父您说。”
“官桥镇和柳州城中间有个川穹村,半截村子在山里那个。”
川穹村,子苓有印象,村子里有引下来的山泉,清甜甘冽,闻名乡里,不过师父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村子了,她有些疑惑。
“哦,川穹村,我之前去过那里采药,怎么了?”
“这两年每年一开春,河水化冻之后,川穹村里就会有很多人生病,病也不严重,一个月自然就好了。”
“这么奇怪?和周围环境有关系吧。”
“我觉得也是,他们村子里饮山泉的较多,村子外围有个山泉水引成的小河,村子里吃饭用的水基本上都是那个小河里的,原因应该出在那里。”
“师父你方才也说了发病是在河冰开化之后,想来问题就出在那里了。”
萧大夫此时就站在子苓书桌外侧,他拿着那封信边轻轻拍打着手心边朝子苓说道:“去年城南和仁堂的大夫去了川穹一趟,没查出原因,今年川穹村长找到了咱这里,说请个大夫开春后去那边看看。”
“哦,这样,师父是打算让我去是吗?”
“嗯,我打算让你过去看看,帮他们找找原因,开春了正是要开始农活的季节,一病一个月净耽误农事了。”
子苓抬手算了算日子,后天过年,过完年就还有不到两个月了,川穹四面群山环抱,河水开化要比柳州要晚半个月,一个半月后启程,到川穹正好不晚,毕竟山路难走。
“若川穹这趟顺利的话,你回来时正好老秦他们能到柳州,到时候我就在姚记饭庄订一桌席面,好好招待招待老秦,正好让他见识见识我的得意弟子。”
说着,萧大夫颇为得意的伸手弹了弹手里的那封信。
“师父,你就只收了我一个徒弟,称为得意弟子,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我萧某从医这么多年,想拜我为师的多了,我独收了你一个弟子,当然是我的得意弟子了。”
“再说了,你要实在不是学医的这块料,你师娘当时决定收养你之后,我和你师娘完全可以照着大家闺秀培养你,至于让你为了学医吃这许多苦吗?”
难得让师父如此大加夸赞,子苓摸摸鼻子,说道:“子苓谢谢师父夸奖。”
“哈哈,行了,你接着忙你的吧,早点休息。方才过来时碰到你师娘了,你师娘还让我给你说一声她买了一兜好莲子,晚些时候去找她喝莲子羹去。”
“好的师父,子苓知道了。”
晋城,七草山庄。
刚出年关,秦先生就准备启程赶往柳州了,现下还未开春,一路过去,差不多到柳州的时候正值梨花绽放。
每年梨花绽放的时候,也就是新的梨花酿酒成之时,为了庆祝这一盛事,柳州为此也有个为期五天的梨花会。
梨花会上也有各地慕名而来的游客或者来采买梨花酿的商人。
花香与酒香交织,实乃一绝。往年萧大夫写信时还朝秦先生嘚瑟了好几回梨花会的美景。
不出意外的话,秦先生这趟去正好能赶上梨花会,秦先生这么急急忙忙的刚过年关便启程就是为了能赶上这个梨花会。
此次去柳州,秦先生带上了陆英和顾旸,秦先生本来打算自己带人去往柳州的,严野想着以防万一还是带两个徒弟吧。
几个徒弟都有年前未完成的事务要办,顾旸和陆英不同,他二人一直都是管着外地的铺子,他俩有空陪秦先生去柳州,正好严野还打算在柳州也置办些产业。
叶朴的情况比较特殊,叶母年关时受了冻,至今未愈,顾着叶母的心情,也不好把叶朴派往别处,周南浦接手了之前叶朴负责的事务,二人对调了一下,让叶朴尽量在晋城一片呆着,好照顾叶母。
叶朴之前听阿虎念叨了好多回梨花会怎么怎么样的,早就心痒难耐,还想着有机会一定得去这梨花会上瞧瞧这柳州一年一度的大盛事是何景象。
这次情况特殊,他不能去,让他觉得十分遗憾。这两天他都缠着陆英和顾旸,让他俩别忘了给他写信,和他讲讲会上都有什么有意思的场景,是不是和晋城这边的庙会差不多。
听子苓和阿虎讲过,梨花会上的梨花酿价格最为便宜,种类也最为齐全。叶朴还特意取了张银票给陆英,让他去梨花会上买些梨花酿寄过来。
陆英被他缠的不行,只好一一答应他的要求。
“陆师弟,你说阿虎只见到你去了,没见到我,会不会哭鼻子啊,这次他哭鼻子只能你自己去哄好他了,因为我不在。”
陆英收好叶朴递给他的银票,语气淡淡的回答道:“我觉得你这次不去,他哭鼻子的次数可能会好一些。”
“……”
叶朴被陆英的话语给噎的够呛,瞥见陆英手里的荷包,好眼熟,之前子苓妹妹送他的那个药囊好像是黑色的,这个是蓝色的。
“陆师弟,你这是把药囊当荷包用了吧?”
“嗯,按子苓姑娘写的医嘱,我已经不必再用药囊了,我觉得它用来当荷包正合适,就拿来当成荷包用了。”
此时什么都不知道的顾旸路过,听见他们两个在讨论什么荷包,就好奇的凑了过来。
“什么荷包,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在讨论荷包,是在讨论怎么绣荷包吗?”
“当然不是,顾师兄,你看陆师弟腰间那个荷包,怎么样?是不是很雅致?”
顾旸顺着叶朴的话语看向陆英腰间那个深蓝色的荷包“呦,陆师弟这荷包真不错,绣工也好,和陆师弟这衣服也搭,不过这款式倒是挺别致的,好像没在晋城见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