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苓不等她问话,就先一步说起了那些疤痕:“当然,我过几天再给周姑娘调配些药膏,抹在后背,就能消去那些疤痕了。”
周露月放下心来,能祛了后背那些疤痕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子苓的医术她也亲自领教过了,如今她既然保证了能祛净后背的疤痕,那就一定是可以的。
周露月拎起茶壶想给子苓倒杯新茶,发现茶壶已经空了,便吩咐身后的小铃去看看小宁怎么还没回来。
“小铃,你出去瞧瞧,小宁出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没沏完茶呢?”
“是,姑娘,奴婢这就去瞧瞧。”
小铃刚走到门口,便远远瞧见小宁和一个周夫人身边的小丫鬟一起往这里走来。她迎上前去,低声询问了几句。
“小宁姐,怎么去了那么久,姑娘都催我去找你了。”
小宁笑了笑,朝她解释道:“方才厨房里做了一锅点心,我等着取些热乎的,就耽搁了些时间。”
小铃怕她累着,托盘上的东西不少,便伸手要接过她手里的托盘。
小宁躲开了去,说道:“不用了小铃,我不累,这是厨房里新来的丫头,叫翠湖,夫人吩咐她送些水果过来,你去帮她吧。”
“翠湖是吧,来,我来帮你拎东西,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多?”
“谢谢小铃姐姐,这是厨房新采买的柑橘,新鲜的很。”
翠湖和小铃一起拎着的那个筐子确实不小,里面装了大半筐新鲜的橘子,上面还用了布给遮盖起来。
她们俩把筐子拎进屋里的时候把屋内三个姑娘都惊到了。
“小铃,她是谁?这拎的什么东西?”
“回姑娘的话,她是厨房新来的小丫头,叫翠湖,筐子里是夫人吩咐她送来的橘子。”
“你叫翠湖?”
“回大小姐的话,奴婢是新来的丫头翠湖,夫人吩咐厨房送些橘子过来给几位姑娘一起吃,夫人说左右几个姑娘都住在一个院子里,就不再派人分别送了。”
说着,翠湖掀开了筐子上面罩着的那层布,新鲜橘子特有的辛烈气息瞬间溢满了整个房间。
“好香啊,这橘子,还翠绿翠绿的呢。”
故秋走到筐子前蹲下,拿起一个橘子放在鼻前轻嗅了嗅,又挑了几个大的递给周露月和子苓。
“两位姐姐,快尝一尝,瞧着就好吃,不知道甜不甜呢。”
子苓接过橘子,看着坐在她对面的李故秋正开心的扒着橘子,出言提醒了一句。
“小秋,青皮的橘子一般都是特别酸的,你当心啊。”
李故秋扒橘子正扒的满手汁水,听见子苓的话愣了愣,随即又笑着说:“没事儿,酸的我也受得住,还可口呢。”
说完,她扒下一瓣橘子放进嘴里,用牙齿轻轻咬破,酸甜的汁水充斥着整个口腔,李故秋被酸的捂住了嘴,眉毛都拧到了一起。
周露月瞧见她的表情,被逗笑了,打趣的说道:“小秋,你不是说你受得住吗?快吐出来吧,拧着眉毛像什么样子,姑母要在这里肯定又要说你了。”
李故秋咽下口中的橘子,轻声抱怨着:“这橘子怎么这样酸,舅母还让人送来了这么多?怎么吃啊?”
筐子旁边站着的翠湖怯生生的回答道:“姑娘莫气恼,卖橘子的说了,这些橘子大部分都是甜的,偶有一些会酸,再放置几天再吃就不会酸了。”
“好吧,这么多橘子,谁知道哪个甜啊,就都放着吧,过两天再吃吧。”
说着,李故秋将手里的橘子放回了桌子上。一抬头,看见子苓也在扒橘子。
“子苓姐姐,你说你这个是酸的呢,还是甜的呢?”
子苓边扒橘子皮边回答说:“酸的甜的,一尝不就知道了吗。”
说着,子苓扒下一瓣橘子放入嘴中,旁边的李故秋仔细的看着,想从她的表情上看出那是酸的还是甜的。
子苓面无表情的咽下嘴里的橘子,存心想逗逗李故秋,就像她平时逗阿虎一样。
“子苓姐姐?很酸吗?”
“很……甜。”
“真的?”
子苓掰下几瓣橘子递给李故秋:“甜不甜的,你尝一尝。”
“行,我相信子苓姐姐不会骗我的。”
得,这说话的语气更像阿虎了。
子苓无奈笑笑,又掰下几瓣橘子递给周露月。
“谢谢子苓姑娘。”
“周姑娘不必客气,这还是周夫人送来的橘子。”
……
柳州,城外河边。
今日天气不错,无风无雨,大大的日头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城北官道前两天才开始施工疏通,不知道得修到什么时候。
陆英去城北官道瞧了几次,那边监督施工的衙门人员告诉他三五天内肯定是修不好的,若有急事,还是另想他法吧,或者翻过山去,只是山势险峻,不建议他翻山。
萧大夫也说让他们几人再多住些日子,等路好了再走也不迟,医馆里养得起。
萧大夫看他们三个人整天呆在忍冬斋里不是下棋就是看书,前几天还给阿虎画了幅画,就没怎么出过医馆的大门。
哦,对了,周南浦来这里的第三天,请萧大夫他们去了姚记饭庄用了晚饭,说是答谢萧大夫他们这几个月对陆英叶朴二人的照顾。也算是出了一次济云堂的门。
今天早晨萧大夫见到叶朴的时候,告诉叶朴城外河边景致不错,而且还能钓鱼,若他们三人无事,可以去城外河边钓鱼,整天闷在书房里别闷坏了,又不是要去赶考的书生。
萧大夫这个提议很好,陆英并不排斥钓鱼,相反在晋城的时候他们还一起钓过鱼,不过那都是幼年时候的事情了。
于是叶朴便准备了钓具,拉上陆英和周南浦一起去了城外河边钓鱼,阿虎去了学堂,倒是少了个能聊天的人。
“师弟,你还记得十岁那年冬天咱俩去结了厚厚冰层的湖上去钓鱼的事吗?”
陆英正专心看着浮标,听到叶朴的话,想起了当时的情景,露出了笑意。
“当然记得,我不光记得咱俩是怎么凿冰钓鱼的,我还记得咱们俩回去后还生病了,喝了好多药。”
“对啊,病好了后还被师父给骂了,我更惨,师父骂完我回家后我爹还罚我跪了祠堂,我娘都没求情。”
陆英倒不知道叶朴回家后也受罚,有些意外。
“你不知道是吧,我没告诉你,我爹说我不该怂恿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更不该偷偷的拉着你去,连个下人都没喊着,就我们两个小孩子。”